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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京郊行宫依山而建，富丽堂皇的宫室掩映在山水间，圣驾所到之处无不跪伏叩拜山呼万岁。

柔瑾跟在惠帝及嫔妃之后观赏难得的风景，想到行宫百余里地外的骊山笑容里多了份惆怅。

行宫不比皇宫宽敞，除去惠帝独占长乐宫、徐皇后居乐阳殿，其他宫妃公主都要挤一挤，柔瑾从前和太后一起住，但这次太后嫌舟车劳动不愿意动弹只想留在宫中听曲看戏，四妃中良妃留在宫中陪伴太后、打理宫务，旁人再想留也被太后赶出来了。

为表敬重太后宫室自然要空置，徐皇后安排各人住处，二公主随她住乐阳殿，三位公主住芙蓉宫。

徐皇后特特叮嘱：“正中最大那一间给太宁公主，切不可让人怠慢欺负公主，否则陛下与本宫定不轻饶。”

芙蓉宫前后十来间房风景不一，徐皇后贴身大宫女宣告懿旨时另有宗室郡主县主伴读等人在场，她们要陪伴公主居于芙蓉宫，闻言面面相觑。

三公主刘晴好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五公主刘玉楠讪讪地笑：“四姐姐先去歇息吧，三姐姐是累了。”

柔瑾恍若未觉其中异样，环视一周后示意其余人也去歇息，秋实冬藏先进芙蓉宫正殿扫洒一番才请柔瑾进去。

傍晚将至，一众人堪堪收拾停当而御膳房等人必然更加忙碌，惠帝在长乐宫宴请群臣，后宫诸人膳食便要往后排，即便腾得出人手也要先紧着皇后嫔妃，芙蓉宫无人送膳，但即便是公主伴读也是高门出身娇生惯养哪里饿过肚子。

芙蓉宫飘出丝丝缕缕香气时有人禁不住冒口水。

“现下能吃得上热乎饭的只有太宁公主了吧？”

“嘘，别让另两位听到了。”

议论声刚起，廊下响起一道不大不小能让所有房间听到的娇俏女声：“诸位出来松快松快吧，太宁公主殿下请御膳房准备了暖锅子，请诸位一同享用。”

暖锅子？

先是郡主往外探头，后头陆续有人跟出来，直到芙蓉宫正殿前见到三张桌上摆着咕嘟咕嘟冒热香气的暖锅子，她们刚站定柔瑾就从正殿出来免了她们的行礼。

“一路舟车劳顿诸位辛苦，御膳房现下整治不出合适的膳食，本宫叫人抬了暖锅子先凑合一顿，诸位姐姐妹妹不要嫌弃。”即便御膳房有饭也不会一次送齐，这会儿掌控后宫的人是徐皇后。

姑娘们屈膝道不敢。

三公主姗姗来迟，被十来双眼睛盯着的她径直坐到主桌主位，柔瑾坐她右侧，五公主居左侧，另有两位宗室郡主作陪。

暖锅子里备足牛肉汤，柔瑾打样，盛碗汤添上三四块牛肉，三桌人霎时热闹起来纷纷照做，一旁有宫女太监陆续送些小菜来，公主带头这么吃，谁也不敢置喙。

秋实给柔瑾盛起第二碗汤时徐皇后的人来了，提着一个大食盒装着给太宁公主的晚膳。

“儿臣谢皇后娘娘，只是不巧，我刚刚使人到御膳房提了三个暖锅给姐姐妹妹们垫补，还没来得及禀报皇后娘娘呢。”

大宫女笑的勉强：“殿下不必惶恐，娘娘挂念着您呢。”

柔瑾盈盈笑：“太宁心里明白。”

既不算赏赐，柔瑾抬了抬眸，四宫女打开食盒分别放到三张桌上，众人分食。

“四姐姐这是不是有些不妥？”五公主面有不安，捏着筷子夹不是不夹也不是，接触到三公主嘲讽目光后垂下脑袋，胆小懊丧。

柔瑾睁大眼睛满是纯真信任：“皇后娘娘最是慈爱体贴，不会在意这些。”

在意又怎样？

三公主夹起一筷子肉片，略微嚼了两下又掩口吐到宫女递过来的碟子里，柔瑾起身招呼众人用膳恰好将她挡的严实。

不多时，惠帝赏赐到，三个女儿三道菜。

这一顿晚膳东拼西凑却也足够体面，柔瑾先起身离席，偶然抬头被天边绚烂晚霞震惊，不由分说拽上三公主和五公主带领众人往高处连廊看风景，都是长居闺阁的年轻姑娘，瞧见这一幕纷纷沉浸美景中，也有人称赞柔瑾将宴席设在芙蓉宫外的明智。

一夜无事。

春猎迎着朝霞正式开始，惠帝率领大臣们到山上行走，徐皇后在行宫设宴女眷，柔瑾不在此列，惠帝下令长大的皇子公主一同上山春猎，只有二公主刘珍体弱由徐皇后安排，一行人全数骑马前进，到了山脚下歇息时柔瑾见五公主哭丧着脸。

“四姐姐，出事了。”

“五妹，怎的了？”

五公主指指一侍女打扮的人：“二公主偷偷跟来了，怎么办啊？皇后娘娘那儿一定急疯了！”

柔瑾莫名：“同父皇说一声便好了，咱们还能替二姐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