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大怒,下令将东阳郡王府其他人等速速押后刑场问斩,据传东阳郡王等人伏法的消息传到封地,臣民欢呼雀跃。
京中诸人大快人心,有心人则在思索镇压东阳郡王府残党的人是谁?东阳郡王府的兵权又会交予谁手?
柔瑾落下一白子,贺固拱手认输。
“公主赢了。”
现在柔瑾已经不说是贺固让着她了,扬扬下巴示意他兑现惩戒的手段,二人约好,谁输了就要让赢的人用墨汁在脸上点一笔。
贺固闭眼:“公主请便。”
柔瑾打量着他的模样犯了难,似乎点在哪里都不会影响他的容貌,想来想去在嘴边落下一点,“听说嘴巴有痣的人能说会道,我助驸马舌灿莲花。”
说着拿过一柄铜镜放到贺固眼前,贺固睁了眼面容镇定,整整衣襟衣摆若无其事。
“公主,咱们再来。”
他似乎势在必得,柔瑾小心翼翼还是输了一局,只能任他作为,狼毫笔在眼前晃来晃去没有定数。
贺固一本正经道:“公主不若闭上眼,你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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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瑾输得起自然照做,可闭眼等了片刻依然没感觉到落笔在哪儿,他笑着让她睁眼,柔瑾立刻朝他伸手要镜子,贺固两手一摊,铜镜已然不知所踪。
“公主等等再看。”贺固捡起黑白棋子:“咱们再来一局定胜负。”
柔瑾还未答应,春樱在纱帘外禀报贺府的梅夫人携女求见。
“请夫人稍后。”柔瑾话音落就见贺固递来了镜子,她左看右看都不见脸上哪儿有墨汁,狐疑看他,贺固老神在在顶着那颗媒婆痣。
难道是手下留情了?
柔瑾扔过去一张帕子:“驸马哥哥快擦擦与我一起去见梅夫人。”
“遵命。”
贺固打湿帕子对镜擦掉墨汁,余光里柔瑾正朝他看,见他迟疑便凑过来帮他查看,指尖搓了搓墨汁痕迹,一脸真诚地点头。
“可以了。”
他随她向外走,帕子顺手放到袖中。
*
柔瑾穿的本就是家常见客的衣裳,从瑶华苑到待客的正厅有一小段路,她走在前头,春樱抱着披风跟在后头,贺固伸手要来为她系上,二人到正厅时梅夫人及贺月珠等人正坐着,听到通传纷纷起身。
自成亲到现在已一月有余,将军府的人甚少到公主府来,柔瑾也只在见翁姑那日去过一回将军府与梅夫人一面之缘,梅夫人进京后大小病不断,与体态丰腴的贺家二夫人站到一起更显羸弱,柔瑾曾派人送过一回补品给贺家女孩儿送些饰品玩意儿,梅夫人让身边最得脸的婆子领着姑娘们来谢恩,那之后柔瑾不再有所表示,两府之间相安无事来往颇少,如今她们来想必是为回乡辞别的事。
梅夫人压抑着咳嗽断断续续说临近贺大人寿辰,一家子又要回南津,打算趁这场家宴聚一聚,贺大人决意低调只打算宴请亲近客人。
柔瑾欣然应允:“驸马同本宫说过此事,夫人身体不适派人来说一声即可。”
父亲寿辰临近,不在京里做寿反而急急忙忙回乡才惹眼,贺家此举并无不妥。
梅夫人低垂着眼睛:“公主言重了,您不嫌弃臣妇这病怏怏的样子便好。”
贺家二夫人也不大会说话,在旁讪讪赔笑,紧张的额头直冒汗珠子。
柔瑾心下暗叹,转而寻贺家三个女孩儿说话,邀她们在京中多住一阵子,前世贺家居于南津不显山不露水,但如今贺驸马荣宠正隆,按照以往惯例惠帝不会对贺家没有一点表示,只是摸不准能否留京。
贺月珠有些意动,小声说:“娘走了我害怕。”
贺月凝下意识看看梅夫人脸色,又看柔瑾招手要递给她糕点,肉呼呼小脸上不满纠结,最后在众人围观下忍痛表示要跟着嫡母回南津,梅夫人也被逗笑了。
这倒证明传闻不假,梅夫人待庶出的贺月凝如己出,董姨娘陪嫁丫环出身对梅夫人忠心不二,妻妾和睦,唯有生下儿子且尚在人世的苏姨娘是个例外,她是贺大人奶娘的幼女,二人相差四岁却有青梅竹马的情谊,生下庶子贺帆地位稳固,若无贺固,贺家必是贺帆囊中之物,但是梅夫人却从没有拉拢两个庶子之意。
贺月芳打量柔瑾好性儿,大着胆子道:“月珠你若是害怕就和帆儿一块留下呗,他不是要在京中从军考秀才?还有你梅家表哥也在京中呢!”
贺家二夫人暗暗掐了女儿一把,眼睛瞪的溜圆,贺月珠与梅云啸有婚事不假,可也不能这么贸贸然说出去。
“娘,真的吗?”贺月珠期待地看向梅夫人。
梅夫人失笑:“傻丫头,娘不在这你留下像什么样子?真真是没长大,公主见笑了。”
柔瑾笑着表示无碍,贺月珠看看她又看看贺固,垂下头咬着唇发起了小脾气再不说话,梅夫人贺二夫人送上寿宴帖子便算达成目的,不多时带上女儿们告辞。
夏桑秋实送她们出府,一直到府门外梅夫人请她们留步二人才回转,贺二夫人一身汗,被冷风一吹生生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