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澹台凤鸣十分笃定。
“为什么?”唐笑按住腰间软剑,努力控制住一刀砍下他项上人头的冲动。
澹台凤鸣忽地调开视线,望着天上那弯银月,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惆怅:“朕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对你提起过我?”唐笑神情古怪,也不全是欢喜,也不全是失望,更不是愤怒,细细品来,竟是怅然若失。
他知道唐意喜欢澹台凤鸣,却没想到她连这个都不瞒他——后妃私会男子,这是死罪!
她,竟是把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他手里了!
“嗯~”澹台凤鸣轻应,目光渐渐有些迷离,语气也变得酸涩:“意意提起你时,语气很平淡,眼睛却在发光。”
唐笑咬牙,***辣的感觉从心底涌起,冲进眼眶。
“她是朕见过最固执蠢笨的女人。”澹台凤鸣自嘲地笑了笑:“怕朕杀你,连姓甚名谁,仙乡何处都不肯说。”
她完全可以胡乱编造一个搪塞,就算查无此人,他也无可奈何。总好过拒绝回答,令人心中不爽!
而且,她越是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他便越是想见他一面。
只是没有想到,他终于见到他,她却已然不在。
世事,果然无常!
“唐笑,西域人。”唐笑看着他,淡淡地道:“我从未提过,她确实不知。”
“唐笑,西域~”澹台凤鸣默念两遍,忽地抬起头:“血芙蓉之毒,就是你送的解药?”
“是。”唐笑坦然承认,心中隐隐做痛。
澹台凤鸣点头,慢慢地道:“朕欠你一份人情。”
“不必惺惺作态,我并非为了你。”唐笑悍然拒绝。
“那么,”澹台凤鸣也不坚持:“你可否为朕做件事情?”
这也是他布下这个局,引他来此的目的。
“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男人!”唐笑冷然而笑。
亲手了结了意意的命之后,怎么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地对他提出这种非份的要求?
“你对意意这么没有信心?”澹台凤鸣也冷笑,眼神比他更不屑。
“什么意思?”唐笑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难道,意意不是他杀的?
她的死,另有隐情?
赵医女明明说,他亲口确定了她谋害皇子的罪行,并下旨将意意活活烧死在惩戒院里!
对了,火!
千百年来,后宫中有不成文的规矩,赐死妃子几乎都是用白绫或是鸠酒。
且不论他对意意究竟有几分情意,至少他比谁都清楚,淑妃的肚子里根本没有皇子!
那么他为什么偏要用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意意的性命?
“没什么,”澹台凤鸣眸光骤然变冷,淡淡地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朕看到你。否则,格杀勿论!”
“你进惩戒院时,意意已经死了?”唐笑的心骤然剧痛,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澹台凤鸣闭上眼睛,低低地笑了:“这重要吗?终归是朕亲口下令将她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她本来就是带着怨恨离开,倘若泉下有知,怎么可能原谅他?
都说人死如灯灭,可为什么这盏灯,会一直亮在他的心里,烧得他胸口发烫?
“昨天晚上,惩戒院究竟发生了什么?”唐笑冲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怒吼:“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敢厚着脸皮称孤道寡?”
“放手!”上官雅风大骇,再也顾不得禁令,从藏身处一跃而出,疾掠而至,寒光一闪,长剑直指唐笑后心要穴。
唐笑头也不回,双手依旧揪着他的衣服不放,脚跟轻旋,瞬间与澹台凤鸣换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