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的家长。”蒋南立即予以反驳。
炎凉似乎没听到他的回答,自顾自感叹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才能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蜜月旅行。”
蒋南一直看着电视屏幕,似乎根本没在听她在说什么,可突然之间他就沉默地把电视给关了。毫无征兆炎凉还没反应过来,疑问的“嗯?”了一声,询问地看向他,就听他说:“那先把看电影这个给解决了。”
蒋南已经起了身,也要把炎凉从沙发上拉起来。炎凉不愿动,看一眼窗外,除了黑暗,看不到别的:“外面好冷,不想出去。”
“那就在家里看。”
炎凉被他带着,急忙趿上拖鞋,一边跟着他的脚步走向那从未使用过的家庭影院,一边听他说:“朋友送过我一些电影胶片,我之前都没看过。”
设计师当初就是照着迷你影院的设计,开辟了这个家庭影院的空间,可面对放映机,蒋南绝对是外行。
他参照说明安装胶片,炎凉拿了瓶红酒,倒拎着两个酒杯回到家庭影院,短短时间里蒋南已经装好了胶片,正在调试。
“这么快?”炎凉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头一回欣赏到蒋先生的手忙脚乱。
虽然已经算上手很快,蒋南还是朝炎凉无奈的耸耸肩:“弄得这么繁琐,不如直接去电影院看了。”
炎凉边倒酒边驳斥:“这叫情调。”看来她是十分欣赏家装设计师对于家庭影院的这个小巧思。
蒋南也不知自己装的是哪部电影,直到放映的字幕打了出来――
是一部十分出名的讲述父爱的旧电影。
讲述了意大利一对犹太父子被送进纳粹集中营,父亲不忍年仅五岁的儿子饱受惊恐,利用自己丰富的想像力扯谎说他们正身处一个游戏当中,必须接受集中营中种种规矩以换得分数赢取最后大奖。
看了让人感慨。
炎凉感慨的同时,更多的是唏嘘,尤其是看到屏幕上伟大却也渺小的父爱――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直安静观赏的炎凉还是没忍住,问他:“你父母是怎样的人?”
蒋南看着屏幕,炎凉看不出他是在思考她的问题,还是陷进了剧情中没有回神。时间久到炎凉都要怀疑他是真的没听见,因为忍不住再问一遍――
蒋南却在这时突然站了起来,“这瓶酒味道有点不对,我去拿过一瓶,你想喝哪种?”
炎凉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拿过酒杯品一口,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倒是蒋南,已经询问道:“拉斐?”
很快蒋南就从炎凉面前走了过去,眼看他都已经拉开放映室的门了,炎凉只能说:“好吧。”
电影正进行到第二幕的精彩之处,炎凉独自坐在宽大的椅背中,听着原声发音的意大利语,她很早之前看过这部电影,如今重新再看一遍,却觉得更加震撼。
蒋南什么时候回来到放映厅的,她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他开口叫她:“炎凉。”
炎凉这才抬起头来,只见蒋南就站在半敞开的门边。
他的背后是光亮,身前却是黑暗,就这样站在这样一个交汇处,神情复杂的看着她:“电话,找你的。”
炎凉回到客厅接电话。
“二小姐……”是梁姨的声音。
“梁……”炎凉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只因为电话那端的梁姨突然小声地哽咽了起来。
这令炎凉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声线绷得紧紧的,“怎么了?”
梁姨一时之间没有接话,炎凉在电话这边等的心率骤乱,而这时,梁姨的电话似乎被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中,炎凉耳边随后响起了母亲的声音:“你爸爸他……”
有什么东西,沉默的,醍醐灌顶而来,几乎要淹没掉炎凉的听力。她呆立在电话机旁,手指僵硬的拿着听筒,但似乎再也没有听进去半个字。
直到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接过听筒,炎凉才猛地回过神来,那只手传递过来的正常的体温令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是有多么冰凉。
看到她这副愣怔的样子,蒋南难免有些担忧:“怎么了?”
炎凉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蒋南只得把听筒放到耳边:“喂?”
这一声“喂”如一把利刃,狠狠劈开炎凉恍惚的神智,也彻底惊醒了她。
炎凉的听觉神经仿佛也在瞬间恢复了正常,刚才她听到的那些话:医院,医院……炎凉想也没想,脑子一片空白的冲向玄关。扯下挂在装饰柜上的车钥匙,就这样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