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没给过我任何希望,只是我自己不想放弃。”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总是胸有成竹的神之子第一次在皇帝面前露出了这样脆弱的表情,原本紧紧拉住他的右手也颓然的松开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是彻底的悲伤和无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对不起,精市。即使她真的去了冰帝,我还是不想放弃。”皇帝陛下铿锵的声线没有任何改变,幸村精市就只能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快速离去。
“真田家只有战死的武士,绝对没有投降的懦夫。”
所以,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你被一次次的推开,再一次次的冲上前,最后遍体鳞伤?
神之子脸上的脆弱随着皇帝远去的背影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利刃般的凌厉坚决,还有毫不掩饰的厌恶。他的耐心已经用尽,那些拐弯抹角的小伎俩就不必了。
即使没有回头,真田弦一郎仍然知道幸村精市把自己的拳头狠狠砸在了身边那棵树上。他很清楚,对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挚友来说,这样的行为有多么失控。
但是他说不出模棱两可的话,也没办法违心的告诉幸村他已经打算放弃了。于是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道歉,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
真田弦一郎是铁骨铮铮的皇帝,但他同样也是人,同样也会受伤难过。
他并不是傻子,他懂得那个黑发少女沉默的拒绝,可是他也懂得她眼里那些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所以他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把她带出那个地狱。
没错,在皇帝陛下眼中,华丽张扬的冰之帝王就等于地狱。
那次宴会之中,他第一次和父亲一起走进尔虞我诈的社交场所,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有着同样黑色头发的柔弱少女。
原本父亲正准备让他认识一下同在神奈川的浅苍家,然而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却让他走了好久。
先是父亲被路上一个不知道哪个警局的局长拉住了,他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听到了周围猛然发出的尖叫声和议论声,顺着那些人的目光看到了刚刚进门的迹部景吾。
紧接着,尖叫声忽然多了几倍,然后他看到门口附近那个原本优雅微笑的少女突然就倒了下来,被她父亲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他清楚的看到,当时迹部景吾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就皱皱眉,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随后,父亲带着他一起陪着惊慌失措的浅苍伯父把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女送进了医院。
医生告诉他们,那是先天性心脏病,是将要一辈子纠缠她的,无法治愈的顽疾。
从那一天起,父亲叫他照顾好未来会同在一班的世交之女。
从那一天起,他把那个苍白纤弱的身影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仍然把照顾她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虽然她在昏迷之中从未看过他一眼,但是他永远都会记得,当她走在那条樱花路上时,她看着樱花的眼神有多么无奈而孤独。
迹部景吾,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个自私自利毫无同情心的人,他怎么可能把浅苍琉璃交给他?
那样一个人,他绝对不能认同。
和两位挚友一起吃完了温馨的午餐,浅苍琉璃还是没办法开口。如何告别成了一道解不开的难题,不过另一道难题却在此之前就需要解决。
“不知道幸村君叫我来有何贵干?”再一次用上了虚伪的社交模式,浅苍琉璃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不耐。穿越之前她就对于这个喜欢灭人五感的最终BOSS丝毫没有好感,现在也是如此。
“你还打算隐瞒他多久?或者说,你还打算欺骗他多久?”这是上辈子在全国大赛中感受过的凌厉威压,看来对方也是耐性全无了。不过这样也好,虚伪的客套更加浪费时间。
“我想这是我的私事,幸村君并没有权力过问吧。”仅凭着威压就想吓倒她吗?只可惜现在的女神可比重生前的冰之帝王差远了。
“弦一郎是我最好的朋友。”看到自己的威压竟然毫无作用,幸村精市也不再浪费力气。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立海的全国霸业也绝不允许出现死角。”
“那么你到底是为了保护他,还是为了网球部的全国争霸?”浅苍琉璃微微抬高下巴,毫不客气的反问。
上辈子她亲眼看到了皇帝和冰山的对决,那之后她才明白了皇帝是一个怎样的人。而幸村在比赛中逼迫他做出的妥协让他丧失了尊严,即使他获胜了,他也无法为之骄傲。
“我的私事你同样没有权利过问。”即使这样的质问触动了他的内心,幸村精市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面前的人才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你必须给弦一郎一个交代。这是你欠他的。”
这样毫不掩饰的指责终于让面前的少女变了脸色。幸村精市看着她逐渐苍白的面孔和眼里掩饰不住的哀伤,却依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浅苍琉璃忍不住开始苦笑。她还能怎么做呢,他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会在考试之后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虽然是询问的措辞,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黑发少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连告别的礼仪都直接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