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不是好人,酒也不是好酒。
两人心知肚明,明面上都没有提。扶桑在听到酒茶后,眼皮掀了掀,自己用手搭着案角撑了起来,淡淡道:“少喝些。”
“阿娘,我觉得饮了酒后就会想着亲一亲旁人,您喝了有没有那种冲动?”南阳故作询问,一双眼睛黏在了扶桑的面容上,一寸寸看过去,可惜,她低估了扶桑。
扶桑神色如旧,眼中淡漠,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道:“只有你喝了才会胡乱亲人。”
“阿娘,不如我再试一回?”
扶桑微一用力,紧握着案角,斜睨她说道:“你又想亲谁?”
南阳弯弯眉眼,“亲您就成,其他人,我不想。”
“回去吧。”扶桑赶客,甚至有些心虚地避开南阳灼灼的目光。
南阳待不下去了,生生被赶出明光殿。跨过殿门时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嘀咕说了一句,两侧的宫人没有听清。
两人分开后,扶桑没有急着用晚膳,而是让秦寰沏了一盏云雾清茶,自己一人品茶。
清茶香味浓郁,揭开茶盖,殿内都是茶香,诱人心动。
扶桑轻抿了一口,凝望地上朦朦胧胧的影子,许久都没有动。她在想着南阳,想着南阳与前世的不同。
到了今日,前世的事情像是一场梦,像是因她的心思而折射出来的故事,是她的猜疑、更是她的无奈。
扶桑捧着茶,哪怕过去十五年,临死前的屈辱萦绕心口都无法散去。
她又抿了一口,唇齿饶香,南阳待她亲密、爱护,哪怕眼睛里都散着自己的光芒。或许,那就是一场梦。
她直起身子,余光扫到静立许久都没有动秦寰,她陡然问道:“卿做过梦吗?”
秦寰怔忪,不想陛下会问她这么亲密的事情,自己斟酌了须臾回答道:“做过,入宫后总会梦到犯错而被打死,时日久了以后,臣就不再做梦了。”
梦是心境折射出来的,由不得人。
扶桑说道:“朕做了一个十分悠长的梦,清楚到每日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甚至发生的事情。”
“陛下睡梦不宁,今夜可要点香?”秦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想起陛下今日睡梦不宁的事情。
扶桑摇首,“不用了,朕在说从前罢了。”
她确信自己并不是做梦,或许她的教养不同,养成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孩子。时间、因素、教养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坚信自己的想法后,心里的愧疚暂时消退了,她将茶放下,走到窗前,月色皎白,明日又会是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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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前,行宫热闹了起来,勋贵之间开始互相送礼,男儿送砚台,姑娘送珠花首饰。就连没什么朋友的南阳都收了几套头面,不过她素来懒怠,不喜头面,又叫人送了回去。
来来回回几回后,往她浮光殿送礼的人更加多了,似乎是为了攀比,礼物价值一个比一个高,南阳都舍不得退了。
七夕前后送礼是不会有人说道的,收了便代表默认自己的心意,退回去则表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