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平叔说,“进去吧,里面暖和点,马上开船了。”
“好。”宁秋砚钻进船舱里,来到以前常坐的位置。
最初的雪季已过,海上没有再下雪。
风平浪静中,他们很快就抵达了渡岛,望着那座岛屿在视野中越来越近,宁秋砚浑身的细胞好像都不受控制地躁动了起来,连心跳也加快了。
海鸟在空中鸣叫,康伯静静地站在车子旁边,笑吟吟地冲宁秋砚招手。
“康爷爷!”
宁秋砚一下船,就拖着箱子小跑过去。
老人给了宁秋砚一个拥抱,慈祥地拍他肩膀:“小宁是不是长高了?”
宁秋砚连忙说:“没有,没长的。”
“那就是瘦了。”康伯说,“在岛上住一段时间,让白婆子给你养回来。”
他们上了车,司机还是从前那位,宁秋砚礼貌地对他也问了好。
所有人都没有奇怪宁秋砚为什么还会回来,也没有人询问,只是表达着最自然的欢迎。在这样欢乐祥和的气氛里,车子穿过林海,开始翻越山丘。
渡岛的冬日比去年还美。
宁秋砚目不转睛地欣赏沿途景色,感觉这里的一山一湖,一草一木,似乎都极度与关珩贴合。
经过在溯京的事,此时看着渡岛,宁秋砚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明明那么不适应大面积的水,关珩却很喜欢渡岛。
对关珩来说,渡岛是他的世界。
除此以外的地方才是孤岛。
康伯讲了一些岛上最近发生的事。
说关子明第一次接生了小牛,薄膜未破,他手忙脚乱地帮忙撕开了薄膜,将热腾腾、水淋淋的小牛抱了出来。说岛上的工人修建护林小屋,意外发现了新的珍稀植物。还有白婆婆难得遭遇厨艺滑铁卢,研究新菜式的时候将菜汁炸上了天花板。
说关珩很少整夜待在三楼,有了新的感兴趣的事,还用一个房间做了影音室,有时会在那里看电影。
这都是宁秋砚没有参与,也不知道的事,康伯将这些都讲给他听,就像他不是客人,而是回家的人,本来就是岛上的一员。
车子终于驶入了大宅,停在喷泉旁的空地上。
大宅里出来的人也是熟面孔,热情地帮宁秋砚提了行李。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过积雪的草坪与栈道,宁秋砚心情好到快飞起来,忍不住抬头朝这栋白色建筑望去,只见每一扇窗户都关闭着,拉着厚重窗帘,这代表大宅的主人醒着,没有进入漫长的休眠期。
宅子里依旧是暗的,在玄关处宁秋砚脱下了大衣和围巾。来到楼梯与走廊的岔口时,康伯与提行李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先生让我问你。”康伯和蔼地询问,“是要住以前的房间,还是去三楼住?”
宁秋砚有一瞬间的错乱,会过意以后脸马上就红了。
难道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见宁秋砚的反应,康伯笑着说:“没关系的,要是不习惯,我们就先住着以前的房间。不过先生也交待了,你随时都可以上楼。”
宁秋砚下意识地抬头,往楼上望去。
楼上很安静,楼道中央亮着漂亮的大吊灯。
“知道你今天回来。”康伯道,“先生还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