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另一头回复了什么宁秋砚没听清。
太阳出来了。
那些穿黑斗篷的人越走越近,借着日光,宁秋砚看到了他们领口的别针。
别针上有红白相间的图案,宁秋砚在溯京的酒店外看到过。
是血监会的人。
上次在酒店他们是来找关珩的,这次他们来渡岛干什么?
宁秋砚不自觉表情凝重,他想到关珩告诉他岛上出现偷渡者的事,还说“血监会的人会来把他们带走”。
对讲机通知一切处理完毕。
那些人也走向了那艘停在远处的大船。
回到甲板上,宁秋砚问平叔:“血监会的人是要走了吗?”
平叔抬起眼皮,很意外的样子:“你知道他们?””
“上次碰到过。”宁秋砚说,“先生说他们是来带偷渡者的,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带走了。”
平叔嗤笑:“哼,不受欢迎的人自然要多花点时间。”他似乎也很讨厌接触这些事,难得多对宁秋砚说了两句,“既然不是先生邀请上岛的客人,那自然不被允许使用直升机,也不允许在岛上开车。他们怕水怕得要死,一路熬过来,还要爬山入林地找人,肯定快不了。”
宁秋砚讶然。
血族害怕大面积的水,他知道这一点。
连关珩也不能例外。
难怪那些人看上去动作缓慢,越靠近海边,他们就越感到虚弱,坐船无疑是对他们的折磨。仁慈如关珩,显然也不打算对他们的管理不当网开一面。
可是,关珩上一次也是这样坐船离开渡岛的。
亲眼看到和想象是两回事。
宁秋砚的思绪忍不住偏了一点,他想,上次关珩也会像血监会这些人这样难受吗?
平叔正要走,宁秋砚忽然叫住他,问:“那些偷渡者呢?他们已经上船了?”
平叔愣了下,打量宁秋砚,看他真是不害怕的样子,便说:“你不是看见了吗?那些人提着呢。”
宁秋砚不明所以:“提着?我只看见他们提着手提箱。”
平叔没回答,这下真离开了舱室。
宁秋砚慢慢地明白了什么。
手提箱……有好几个,如果分开,不是装不下。
因为吸血鬼不会真正被杀死,就像头颅被从身体上扯下后,双目圆睁,嘴巴里还能发出尖叫的池漾。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舷窗外,想起被绑得救后那晚,在酒店里,关珩衬衣领口的锈红色血迹。
以及,春节前处理过偷渡者之后,关珩斗篷下同样染血的衣服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