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该去找大夫,东枝,送客吧。”
丫鬟不敢走,声音哆哆嗦嗦的,生怕自己求不到药,回去要被江飘雪打骂。“王妃曾经大病过几场,但每次身子都恢复得很好,哪怕一个月前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都被能救回来,雪侧妃说您这肯定有药,而且,而且……而且听说大白的血能治百病,雪侧妃高烧不退实在难熬,才命奴婢来求您赐一些大白的血当做药引入药。”
江挽月摸了摸下巴。果然,江飘雪心思不纯,连发高烧这事都有问题。江飘雪想要药?那她就给她一些。江挽月拿了一个白玉瓷瓶出来,倒了颗黑漆漆的药丸丢给了丫鬟,“有现成的,让她吃吧。”
丫鬟抱着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还是王妃娘娘好,从不为难人。南枝纳闷地抓了抓脑袋,不明白,“娘娘为什么把大白用浓缩了的粪便给花草做的养料给她了。”
“这肥料一般我还舍不得用,除了极其珍贵,要养不活的时候我才舍得用一颗。她不是想要补药补补身体么,让她去补吧。”
“普通长势好的花草,用了这肥料还容易烧了。雪侧妃吃了的确够补的。”
江挽月拿帕子擦了擦自己拿肥料的手。“大白的血能治百病,起死回生,这传言,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当初王妃都快死了,全京城的大夫,整个皇宫的太医都说您已经死了,可大白出现之后,您还是活了。大白这头白狼长相就非同一般,眼睛是蓝色的跟宝石似的,身上的血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所以府内不少传言,说大白的血能治百病。”
江挽月眼皮一跳,“何时有的这种传言?”
“是最近几日才忽然流传起来的,早先并无人提起。”
东枝答道。“看来,江飘雪这病,挺蹊跷的。”
江挽月沉了沉眼眸。昨日她带去找江飘雪,正好是给了江飘雪一个机会,让她忽如其来的高烧变得合理,连大白的血,都算计得好好的。江挽月眸光暗了暗。大白为了救她的命消耗过大,是绝对不可能再被折腾的。敢把心思动到大白头上,江飘雪怕是活够了。她倒要看看,江飘雪到底想玩什么花招。天色渐晚。王府内点了烛火。这次,孙嬷嬷居然亲自来了一趟。“侧妃娘娘高烧不退,已经一天一夜了,若再这么烧下去,怕是会出人命的。”
孙嬷嬷说着,就朝着江挽月跪了下去,“求王妃娘娘想想办法吧。”
“王爷入宫还未回来,万一府内真的出了事,王妃作为宸王府的女主人,怕是也不好对王爷交代啊。”
“嬷嬷别急,”江挽月将嬷嬷从地上扶了起来,“我陪你一同去看看再说。”
嬷嬷连连点头,心里却慌得很。“早上王爷出府时,雪侧妃还是普通的发烧。可是吃了您给的药之后,下午反而烧得更烫了,求王妃想想办法吧。”
江挽月眼皮一跳。江飘雪的脑子,忽然之间,似乎变聪明了一些。虽然她跟从前一样讨人厌恶,但最近,她的一举一动却竟然挑不出什么错来。竟知道反用那颗药丸拿捏自己。“嬷嬷放心,我定然会去好好看看雪侧妃。”
……扶雨院。“侧妃娘娘,王妃来亲自看你了。”
“姐姐怎么来了?”
江飘雪声音听着虚弱不已。床幔隔挡了视线,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江飘雪淡淡地朝里面走去,“你都向我求药了,我不来看看,怎么知道你又在搞什么鬼。”
“妾怕身上病气重,过给姐姐,姐姐还是别进来了。”
江飘雪刚说完,江挽月便直接揭开纱帘进去了。“啊!!”
以为自己又要大碍了,江飘雪害怕地往后躲闪。她慌乱地尖叫,像是遭受什么欺辱一般往床头躲。而江挽月只是拿手背试了试她头上的温度。江飘雪的狼狈又尴尬地僵在那。江挽月让东枝掀开被子,又测了测她身体的温度。“竟然真的发烧了。”
还烧的热度惊人。江飘雪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又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我身体虚弱,高烧了一天一夜,真的会死的。姐姐如果觉得这样折磨我之后能给治病的药引,那我也认了。”
江飘雪把早就记好的说词给背了出来,“姐姐中午给我的那颗药不对劲,我吃了之后,身体更差了。我不会跟王爷说,你给我的药里故意下毒的,姐姐,你就取一碗大白的血给我当药引吧。”
“哪个大夫说了治疗高烧需要兽血当药引的?”
“陈大夫,还是谈太医?我命人去问过了,没有人说这件事,是你自己非要找我求大白的血当药引。”
“是我,那又如何。”
江飘雪表现得很是虚弱。“若不是因为姐姐昨日故意为难羞辱我,我也不会突发高烧,姐姐以为自己是宸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江挽月冷笑,“是啊,你今天才知道吗?”
江飘雪一下就噎住了。她上下打量着她江飘雪,不错过她的一丝变化,“而且,谁告诉你大白的血是补药的?”
“我,我……”江飘雪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立刻就捕捉到了,“几日前,府内忽然流出的传言,是你故意做的?早就算计好了?你想要大白的血干什么?”
“不只是府内,外头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传言与我无关。”
“你禁足在府内,从来不能外出,你又是从何处得知外面坊市间怎的传言?看来,这事是你早就算计好了。”
江挽月一把将她拽到了床边,不让她再躲闪了。“说,你到底想要大白的血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姐姐你弄疼我了。”
“疼?我还可以让你更疼一点。”
江挽月从发髻间抽了一根金簪出来,随手朝着江飘雪的眼睛扎去。江飘雪吓的尖叫。而疼痛却落在眉心。江挽月把发簪甩在床边,一滴血珠顺着江飘雪的额头往下滑落。“江挽月,你这个疯子,你养野兽,你现在竟然,竟然还……”她反手一个耳光,就把江飘雪的话给打回了肚子里,“你给我老实一点。”
“若不是夜北骁护着,你这种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江飘雪看见门口忽然出现的男人身影,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她胡乱踢打挣扎的声音隔着帘子若隐若现的,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一般痛苦,“放开我,我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姐姐,求求你了,别杀我,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