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黄文冲有些绝望的抱头,突然想到什么,站起来试着推了推那个柜子,可以移动,把地上碍事的人往里拖了拖,把柜子推向门口,柜子摩擦地板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引得门外的怪物更兴奋了。
很快,这扇门板被打破了一个洞,一束不算很明亮的光线照了进来,怪物恐怖的嘶吼声似乎近在耳边。
忍着恐惧的心理,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把柜子推到了门边,挡住了门板,随着门后的怪物的拍打撞击,连带着柜子也跟着震动了起来,黄文冲抵着柜子坐下,听着外面杂乱的嘶吼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柜子的晃动也带动着他的身体抖动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奇迹的,门外竟然没有了响动,回过神的黄文冲愣了愣,凝神倾听,外面真的没有丧尸的嘶吼声了,陡然放松心神,感觉背后的衣服湿漉漉的粘着,有些冰凉,身体的饥饿感很明显。
在筐子里拿了一瓶水打开喝,随后吃了两个水果,压下了那股饥饿感后就没有在吃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多,黄文冲一直保持着低头靠坐在柜子的姿势没有动过,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走过去蹲下用手摸了摸陆景珅的脸,入手还是滚烫的,人还没凉,说不上是放心还是其他,总之人没凉就行。
接着从筐子里拿出那瓶喝了大半瓶的水,把水喝完,已经适应了黑暗的他拿着空瓶走到角落里,人有三急,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解决。
黑暗狭小的空间,周围寂静无声,有一种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活人的感觉,没有什么悲凉感,只是,心头却止不住的茫然,头一次,他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平安度过了一个黑夜,黄文冲断断续续的睡了一夜,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陆景珅那边传来的,摸了一把脸,站起来摸索着墙边,打开了灯的开关,还没有断电,闭上眼适应了一下才睁开。
这个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清晰映入眼帘,包括地上蠕动的陆景珅,有些许狼狈,黄文冲缓步走近,对方似乎醒了,眼睛是半睁开的,嘴唇嗫嚅着,脸色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通红了,看样子没有变异,反而好转了。
黄文冲眸光微闪,淡定从容的拿了一瓶水,盘坐在地,把人半扶着头躺在他腿上,缓慢的给人喂了水,喝了几分钟,对方才停下来。
眼睛里也已经有了些神采,“黄文冲。”声音嘶哑难听。
“嗯。”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温度已经下降了很多,看来被他熬过去了。
“这是哪?”
“机场里的一个小房间。”黄文冲神情冷淡,却有问必答。
陆景珅沉默了一会,刚想说什么,感觉到手脚没法动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黄文冲。
黄文冲看到他挣扎的身体,还有他不明所以的眼神,顿了顿,伸手过去,边说边帮他解开手上的绳子,“你突发高烧昏迷不醒,防止你是感染了病毒变成丧尸,所以给你绑起了手脚。”
手上的绳子解开后,黄文冲把人扶到墙边靠坐,在给人把脚上的也给解开了,等他弄完,抬眼一看,只见陆景珅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黄文冲顿悟了顿,随手从筐子里拿了个水果递给他:“那么久没吃东西了,垫垫肚子。”
陆景珅无声的接过,看了眼是个苹果,他不喜欢吃的水果,抬眸看了黄文冲一眼,默默的啃了起来。
陆家大少,也有妥协的时候,他虽然看似虚弱,其实浑身的血肉细胞都有一股躁动的力量,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在他清醒之前,他整个人似乎泡在熔岩的岩浆里,浑身炽热,包括五脏六腑都经历着热辣滚烫的煎熬,骨头更是像被人打断了又重新接上一样。
一股又一股的力量从丹田处向四肢百骸奔腾冲刷,他并不是没有一点意识,他偶尔也清醒的睁开过眼,看到了男人冒了青茬的尖锐下巴。
只是很快又因为身体里的热浪烧灼得陷入了黑暗,反反复复,无穷无止,直到那股力量慢慢平复下来,身体的温度逐渐下降,翻滚的岩浆似乎变成了浩瀚平静的海洋……
后来他就清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面无表情的在给他喂水。
身体里的异样他并没有告知黄文冲,而是解决完一个苹果后,缓了缓,才对那个正在喝水的男人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嗓子恢复了一些,只不过还有些暗哑。
“不知道,我们刚到这里,因为遇到一大批丧尸,就分散了,过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是躲在哪里还是被丧尸吃了。”黄文冲拿了一根香蕉,正在剥皮,低垂着眉眼,语气有些冷淡,似乎说的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陆景珅看着他剥香蕉的手,又抬眼看那个似乎有些颓废的男人,凌乱的头发,脏污的西装外套,有些糊里拉碴的面容。
这几年,第一次看到对方这副狼狈的面孔,以往的对方,每天的头发都是精英范的用发胶抹的光滑油亮的向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虽然长相平平,脸型却也棱角分明。
几乎每次看到他都是面带一丝笑意,语气温和得像巴结他的那些亲戚,一身正装,从来没有见过他穿除了三件套以外的衣服,就算冬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