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温?”
“哈哈哈哈,母妃,我亲爱的凯瑟琳母妃啊,您在天之灵,看见了吗?那个铁石心肠的狠心人,你所爱的那个男人,他还是那般的狠心啊。母妃,我高贵的母妃啊,你所深爱的那位贤王已经死了,他的灵魂被不知名的浊物侵蚀,而我们这些子女却都无能为力!哈哈哈哈!”
科尔温先是哭笑不得,后来竟笑得前仰后合,乃至一跤摔在地上。
威兹曼闻言脸色大变,就像是维苏威火山山麓起伏不平的岩层。
“立即给我押送下去!”威兹曼王怒不可遏。
但是,那些押送的护卫们根本没有对科尔温夫妇采取任何强硬的举措。
反而一路上说了不少暖心话来安慰他们。
“荣耀战王殿下,您可千万不要怪我们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职责本分罢了,我能够理解。工具并不是生来就作为工具,何况你们是有血有肉的人,是有情感的有思想的生物。”科尔温倒是善解人意,一点儿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属下是埃布尔,原属圣军第四军团少尉艾伦旗下,因跟随少尉浴血奋战获得些许战功而被破格升任为白银王宫御侍使。”
“幸运女神自然是眷顾善良之人的。”
“还请殿下不要这么说,怪让人害臊的。我们没有能力解救你,你是那么贤明的王者。即使是我们这些外人,也看得出来克罗米修贤者的死与你无关。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无需担心说出真相会受罚。面对不公的认识,以及黑白颠倒的世道,压抑着内心反而会加速灭亡。”
“殿下教训的是,我们必定谨记殿下的教诲。”
埃布尔将科尔温夫妇送往圣狱后,便因其他任务而暂时离开了。
“牢狱之灾,在劫难逃。”科尔温自言自语,“克罗米修老师果然是料事如神,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我们今天会被带到这里。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遭到杀害。”
“科尔温,别想那不开心的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信你,我也会相信你,陪在你身边,和你一同面对他人的误解。”波言·涅普顿说道。
她的发丝有些松散了,科尔温小心地帮她打理了一下,而她则是默默地帮科尔温理了理皱起来的衣袖。
“那我说父王是老糊涂虫变的,你也信?”
“呵呵!”两人都不禁笑了起来,笑声像是清铃。
波言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瞎说。不过,细想之下,父王这些月来无论是谈吐还是行为举止,都变得异常古怪。还有克罗米修之死,也是一头雾水。但最让人难解的,还是……”
“安纳贝尔!”
“难道说,我们错信安纳贝尔?”波言心起战栗。
“不,安纳贝尔生性天真无邪,并没有任何的城府。而这次这桩诡谲多变、掩人耳目的事件应该是另有其人。安纳贝尔,或许是被利用了。”
“这真是越想越可怕,对方在暗而我们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啊。”
“算了,天色已晚,爱妻早些休息吧。怎么?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愁眉苦脸的,难道是嫌弃我老?”科尔温故意用言语刺激。
果然,波言瞬间眉关舒展,欢颜胜花。伸出大腿,手掌拍去尘土,轻语道:“才没嫌弃你呢?我的大将,时候不早了,睡吧。”
“啊?睡这啊?都是肉耶。”科尔温将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晕。
“哼,你是在说我胖啊。好啊你,我还不伺候了。”
她正打算缩回去,科尔温就直接无理地躺了下去,把她也像是抱枕似的,往怀里送。
两人沉默不语,微微对视。而波言只是一脸幸福。
其实,细想之下,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己能够陪在她的身边,算是一种弥补吧。
过去,科尔温也未给她过什么,就连婚礼,也是随便地糊弄。
因为那天科尔温正好出兵绞杀潜入位面的外界恶魔余党。
还记得,吸血鬼伯爵死前将血浸红了科尔温的礼服上。
婚礼现场,他一身血迹,都不知吓跑了多少来宾呢?
而波言·涅普顿,却认真地听着这样一位吓退客人的失职新郎许诺。
甚至甘愿与这样一个明知难负起责任的战王缔结爱恋之环,
戴上了终身难解下的命运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