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鲁莽了,简直是太鲁莽了!”
艾格文不停的低声道,她此时已经屏住了呼吸,紧张注视着这场战斗。
艾格文原本不应如此紧张的,在她长达千年的守护者岁月里,兹莫多尔在其中只能算是个小角色,艾格文击败过的更强大恶魔不计其数,甚至她还在单挑中诛杀过堕落泰坦萨格拉斯的分身。
可是艾格文不论哪一次战斗,都不曾向眼前这场战斗一样如此惊心动魄,在她以往的战斗中,她都会用自己丰富的经验跟敌人保持好距离,用层出不穷的法术和智慧与敌人进行周旋,并在法术对抗中取得胜利。
而克劳迪娅的战斗方式则是另一回事。
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近身战,手中的细剑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猛烈攻击着恶魔领主,并如同一个刀尖上跳舞的舞者一般,每次都在电光火石间躲过恶魔领主和术士们的一次次攻击,只要她动作稍一变慢或者中断术士魔法的时间稍一出错,她就会遭遇重创,短短十来个回合,艾格文就看到克劳迪娅已经数次遇险,令艾格文不自禁的为克劳迪娅捏了一把汗。
“不对,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巧。”
又是十几个回合后,艾格文凭借她丰富的经验看出了一点门道来,克劳迪娅看似每次躲闪都是侥幸,就差那么一点就被兹莫多尔的大剑碰到或被术士的魔法击中,然而就是这么一点就能保证她不会受伤,她的攻击躲闪之精准犹如机械,每一次都恰好保证了她攻击力最大化的同时又保证她在一次次遇险中不会受伤,反倒是她对面的兹莫多尔已经伤痕累累、鲜血四溅了。
铛!
克劳迪娅再次准确一剑击在了兹莫多尔剑势中最薄弱的一点上,用远比兹莫多尔少的多力量封住了对方攻击,随后她脚步轻盈灵动向前贴近兹莫多尔一步,恰好躲过了一记术士魔法的同时,左脚也迅速微抬并一记低踹踢向兹莫多尔的胫骨。
兹莫多尔的反应很及时,它在第一时间就抬腿试图躲避对方的这一次进击,但毕竟克劳迪娅的动作更早更快,所以克劳迪娅的板甲靴仍旧和兹莫多尔的蹄子蹭了一下。
嗷-!
兹莫多尔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一阵焦糊味随即传来,在刚刚它的蹄子和克劳迪娅的板甲靴轻蹭的一瞬间,克劳迪娅的脚尖猛然多了一层细微的银火,凝聚到极点的秩序神力彻底灼烧破坏了恶魔领主充满混乱和邪能的左蹄。
“不行,不能再跟她拼近战了。”
兹莫多尔心中大寒,浑然忘却了就在两分钟之前他还得意洋洋的吼着王后死定了要嫁祸给兽人之类的话语,它此时只有一个想法,离这个该死的王后远一点,再拼近身战的后果就是死,它已经彻底被这位王后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战斗直觉吓到了。
是的,在兹莫多尔看来这毫无疑问是战斗直觉,这位王后力量比他弱不少,速度也不过堪堪和他差不多,而且兹莫多尔还有八个术士做为帮手,但王后却能在每一次攻击防御中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保证躲闪的同时利用极少的力量攻向兹莫多尔最薄弱的一点,并反过来将兹莫多尔压制的死死的,这种战斗直觉太过可怕了,令比普通英雄级强一些的恶魔领主都无法抵抗,在它现在脚受伤后移动不便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抵抗克劳迪娅的剑光了。
“和她拼法术还有一线生机!”
兹莫多尔瞬间做出了决定,它已经发现了,克劳迪娅每次看向术士时中断的法术每次最多也就中断两个,说明对方银瞳的中断能力有着能力上限,而它这边总共有着九个施法者,法力对抗还有胜利的可能,毕竟圣光法术的特点并不擅攻击。
在做出决定后,兹莫多尔重重一剑砍向了克劳迪娅必救之处,而就在克劳迪娅举剑招架的时候,兹莫多尔左手一个绿色戒指上的宝石光泽黯淡了下来,它随即传送到了术士们中间,兹莫多尔飞速说道:“你们三个释放暗影牢笼困住她,不要惊慌,她最多就能中断……!”
回应它的是旁边响起的克劳迪娅的一声轻叱,克劳迪娅也紧随兹莫多尔传送到了兹莫多尔附近,并刷的一剑刺向了兹莫多尔身边的术士,兹莫多尔毕竟蹄子受伤行动不便,根本跟不上克劳迪娅的动作,它索性用术士们的性命拖延时间,释放起暗影牢笼来,它可是恶魔领主,法术没那么容易被中断。
兹莫多尔手中的法术迅速成型,一道暗影牢笼迅速锁定飞向克劳迪娅,此时克劳迪娅已经刷刷刷三剑一剑一个的刺死了三个术士,而面对兹莫多尔的法术,克劳迪娅则选择抓住最后的自由时间飞起一脚将一个术士踢得喷吐鲜血失去战力,随后她便被困在了暗影牢笼里。
“她现在动不了了,轮流释放暗影牢笼和混乱箭,跟她拼了!”
兹莫多尔大吼起来,残留的四个术士开始按照他的吩咐准备法术,而克劳迪娅却没有中断它们的法术,而是对自己释放了个圣光护盾后,冷冷看向了其中一个术士,不再转移目光。
那个正在施法的术士陡然一呆,虽然有段距离,他仍能看清那位王后那双精致、美丽的双眼,以及她眼间仿若月光一般皎洁的银色,就仿若此时已是夜晚,天空中一轮银月高悬,周围漆黑的夜幕上缀满了灿烂的星辰……
术士的思绪突然被体内的剧痛所打断,他体内的魔力不受控制的暴怒沸腾起来,紫色的奥能在与绿色的邪能以他的身体为基础展开殊死搏杀,术士的挣扎越发虚弱,他体内越来越多的魔力被克劳迪娅点燃,最后甚至整个术士都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魔力火炬!
克劳迪娅对自己补了个圣光护盾,随后她将自己的银色瞳孔挪开,眼间泛起一丝弱不可见的怜悯,但很快克劳迪娅眼中的怜悯一闪而逝,她再次目无感情的转而注视起另外一个术士来……
片刻后,三株熊熊燃烧的魔力火炬彻底映亮了昏暗的山洞,兹莫多尔和最后一个残存的术士再也无力困住克劳迪娅,大局已定之下,克劳迪娅手持细身剑不慌不忙的走向了残存的两个敌人。
“别以为你赢了,千年之前我也曾被艾格文驱逐过,然而千年后我又回来了,就算你杀死我,我也能在扭曲虚空中重生!终究有一日,我会再回到这个世界的!”
兹莫多尔不再释放魔法,而是认命般的手持大剑,一瘸一拐的对克劳迪娅走了过去,而那个术士,似乎已经吓破了胆,跪倒在地不再挣扎,浑身哆嗦个不停。
接下来的战斗再无悬念,一瘸一拐的兹莫多尔连克劳迪娅的盔甲都没碰到,就被克劳迪娅击杀,连带它的脑袋也被克劳迪娅割了下来,克劳迪娅打算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塞拉摩城门上,以警告别有用心的危险份子。
啪啪啪!
鼓掌声传来,艾格文走到克劳迪娅身边,脸上挂着一丝缅怀和赞叹鼓掌道:“命运真是奇妙,千年之前我接受提瑞斯法传承后的第一战就是兹莫多尔,没想到你接受传承后的第一战对象也是他,你做得比我想象中的更好,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没有问艾格文是怎么看出来这是她第一次运用符印的力量进行战斗的,但她仍旧擦了下汗水对艾格文谦虚一笑道:“你过奖了,艾格文,我肯定比不上你当年的表现。”
“你战斗的方式确实和我很不一样,”艾格文回忆了下之前的战斗后好奇道,“能否问下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对符印和银火的掌握如此稚嫩,却能在激战中每每都能做出最正确的反应来,这明明是身经百战才能做到的事情。”
克劳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