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连岁有些自责。如果自己昨夜没有意气用事,如果当时把?他说?的那些话?当了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了。
安南市的九月已经不那么炎热了,早晚气候是有些寒凉的。刚刚电话?里传来时纵的声?音有些颤抖,想来湖水应该很冷。
连岁赶到宁湖公园,拨开拥挤的人群,看到时纵瑟缩在地上的那一刻,和他预想中的一样,此时的时纵眸色失焦精神混乱,且极度缺乏安全感。
“老婆…”时纵见?着人就立马起身扑向连岁,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连岁僵住身子,任由他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暖暖的阳光从茂密的枝叶间洒落下来,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全都?散去,偶尔有晨跑的脚步声?快速掠过,一两声?鸟鸣,微风徐徐。
周遭的一切越来越安静,连岁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老婆,我好想你…”
“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啊?”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哦对?不起我又忘了,不能叫你老婆。”
“是不是因为这个,你生气了?”
“我错了,你打我吧,别生气了好不好?”
连岁默了默,埋在时纵胸膛里的声?音闷闷的,“我没生气,先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时纵松开人,将?连岁揽在身侧,没走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松开手,与他拉开距离,“对?不起对?不起老婆,我又忘了第二条了。”
连岁无言朝前走,只是敛下眸盯着路面?,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屈了屈指。
回到出租屋后,连岁让时纵去洗个热水澡驱驱寒,自己则套了围裙进厨房给他熬姜汤。
等时纵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正好和端着姜汤的连岁迎面?撞上。
裸露的上半身仍旧凝着水珠,瘦削但流畅的肌肉线条上多处不明伤痕,腰间的腹肌上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烫伤疤。
当年?时纵站在他身后烫的,那一声?又一声?点燃打火机的声?音,如今仿佛还?清晰可?闻。
连岁移开视线,垂首低声?道,“来喝汤。”说?着便绕过时纵,打算朝餐桌走去。
时纵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姜汤,包着碗的毛巾掉落,连岁惊呼,“烫!”
话?音未落,时纵已经喝了一口,“真好喝。”他笑?意盈盈地看着连岁,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喉间剧烈的灼痛。
连岁慌忙从他手中将?碗抢过来,搁到了餐桌上,“晾一会儿再?喝。”说?完他又进了厨房收拾。
时纵勾唇一笑?,端起热气腾腾的姜汤,缓步走到厨房门口,高大的身躯倚在门框,就着连岁的背影,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