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打听到,阎艳有三子,长子名焕,次子名燮,三子名爔。死于黄忠箭下的是其三子阎爔。其长子阎焕,次子阎燮俱逃身在外。此二人皆有穿墙入室,徒手击虎之能。
我于是暗地里加强了警卫力量,并送了马超几个侍卫。但马超却似并不在乎的样子。
炎炎的夏日让每个人身上都发懒,凉州之人更是如此。
在这样的时候,一些羌胡部众甚至整天藏在营帐里,只在黄昏时分才骑一骑心爱的马匹。每当这时侯,他们就会发现一些汉军来找他们,这些汉军与从前那些汉军很不一样,他们不是指高气昂,而是和蔼可亲,甚至,他们会与他们一起比赛骑马,角力,一起打猎。
后来他们得知,那些兵是汉中王世子的人,于是他们对这位汉中王世子充满了好奇。渐渐有传说,那世子是星宿下凡,连神威天将军都对他服服贴贴。
这次的传说并不是我刻意传出的,我不再弄这些小把戏,因为它会让游楚这样的高人看不起。
整个七月,我除了巡视各地,安排属员,治理民政这外,就是与游楚、马超等人探讨如何使羌胡各部彻底平定下来,而让士兵们与各部族进行交流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自东汉以来,羌部叛乱频繁,仅东西羌和白马羌反叛就达五十多次。
东汉本就被外戚和宦官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又因为持续了上百年与羌人的征战,光花在这里的军费就达数百亿计,还产生了像董卓这样拥兵自重的军阀,直接导致了东汉的灭亡。
今天我虽占领雍州,一日不彻底解决羌胡问题,一日无法把它建设成我稳定的后方。我可不想日后出现我正与曹军对恃,忽然后方羌兵数十万前来攻打我的局面。
不过,论起理民政来,我比军政要强得多,在蜀中时,随着孔明等几人早历练出来了。
“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姜氏之别也。”游楚说道,“《国语,晋语》里说,‘炎黄二帝本是兄弟,黄帝姓姬,炎帝姓姜。’‘氐人和羌人都是炎帝的苗裔,而且和姜姓部落同奉伯夷,四岳为祖神。’其实与我汉族应算一家,不过没有人认为他们与汉族是一个民族。
西周和战国时对西部氐羌系各部落都统称“西戎”;分散于青海河湟、西域、西南等地。
王莽乱政时,羌人部落又开始向内地迁徙,在陇西、金城、上郡、西河、安定等郡都有羌人错居。这些羌族种类繁多,比如先零、烧当、勒姐等等,子孙支分,凡百五十种,此后又被天子迁徒。
马将军祖上伏波将军任陇西太守时,就曾迁徙游牧在大榆谷一带的先零羌至天水、陇西、扶风三郡。羌人由此时被分化为东西羌。
迁徙后,羌人被发左衽,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数为小吏黠人欺零侵害。所见侵夺,穷恚无聊,故致反叛。其人崇拜武力,以战死为吉利,病死反而不祥。堪耐寒苦,善于山谷作战。风俗奇异,比如父兄死,后人可续其妻,以故繁衍很快。没有名义上的君长,择强者而奉之。
所以,我认为令羌人归心,必示之以威,抚之以柔,护之以慈,待之以公,方可达成少主心愿。”
我听着,点着头,看看马超,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只听到他祖上马援的时候精神振作了一下。我暗叹一下,似乎对于理民,他真得不感兴趣呢。
而苏则在一边照例是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他自是懂得,而且不会比游楚懂得少。但他为保平民,对我言降,可在我面前依旧是以“汉臣”自居,在他眼里,我并不代表大汉。
我点头道:“羌胡族类虽异,但亦是我大汉子民,不可以异类目之。
诚如钟允所言,正是因风俗不同,又受侵害,故生反叛,百十年间,虽历无数名将镇之,亦难平定。故羌民之事,在民政而不在军力。
我尝闻董卓得羌胡心,起自一牛。汉律不可杀牛,董卓时耕田,有羌胡豪帅来投,卓杀牛待之,羌人为之感动,归时敛得杂畜千余头以遗之。
我治陇右,安可下于董贼乎?
我当以天下为一家,无论羌胡还是蛮夷,奉我大汉为主者,皆是大汉之子民,无分亲疏贵贱。皆可得地而耕,得草而畜,得桑而织,得麻而绩,得工而劳,得商而务,得官而守。少有所依,老有所养,男有所处,妇有所从。”
苏则在一边冷笑道:“此少年之言。世事知易而行难,若只此数语而天下平定,我大汉百岁之名君良臣皆为木石不成?”
我笑道:“我此语或大,但我不持私心,一意为天下计,不信此事不成!”
苏则不语。
当下我说道:“前日我们巡游,见金城东郊之禾绝佳,长势喜人,我曾问田间老者,为何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