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予专注于手中的动作,都没注意房间异常的宁静,只有她柔和的声音在流转。
“好了。”江不予给她插上最后一支簪子,满意地笑道,“看,娘喜欢女儿给你梳的这个发髻吗?”
问完等了半天也不见黄紫箬说话,江不予移到她旁边,奇怪道:“左丞夫人……娘?”刚要出口的话突然顿住,江不予看到此时的黄紫箬已是内流满面。
“怎么……怎么哭了?”江不予忙拿出手绢帮她擦拭。
“怜儿,我的怜儿。”黄紫箬伸手抱住江不予,不住地唤着,“怜儿,怜儿……”
这一下弄得江不予有些手忙脚乱,犹豫了一会,也伸手环住她,道:“别哭啊,您一哭我心里就很难受。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大家都应该开开心心的。”
“是是,女儿说的对。”黄紫箬接过江不予手中的手帕,笑道,“娘不哭了。”
江不予这才松了口气。
丫鬟这时打了盆水来,给黄紫箬洁面。
整理好的黄紫箬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她对江不予说:“女儿,待会要给你爷爷祝寿,你随娘一起去。”
江不予一愣,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黄紫箬道,“你可是陈家的嫡女,完全有资格入厅见礼。”
问题是她的身份还没公证呢!江不予心里苦笑,这要是真的以嫡女的身份去贺寿,那还不得乱了套了。
正在江不予不知道怎么回绝时,一名男子跨步而入,赫然正是陈夕灏。
“灏儿,你来得正好,待会带着你妹妹和娘一起去祝寿。”黄紫箬见他走过来,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陈夕灏看了看江不予,对黄紫箬说:“母亲,妹妹胆子小您又不是不知道,待会当着那么多大人的面,她恐怕会害怕的。”
“是吗?”黄紫箬看着江不予,犹豫着,“可是娘不想离开怜儿。”
江不予忙说:“我就在外面等着,娘一出来就能看见我了。”
黄紫箬摇头:“不行,你骗娘,待会娘一走你就不见了。”
“不会的。”江不予耐心地劝导着,可惜黄紫箬完全听不进去,她潜意识中可能对女儿的失踪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一刻也不敢稍离。
“不如这样吧。”陈夕灏提议道,“妹妹就一起进前厅,站在娘能看到的地方就好了。”
江不予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
黄紫箬听到女儿会一直在她的视线之内也就不再纠缠。
宴席即将开始,陈夕灏扶着黄紫箬一同前往前厅,而后者则紧紧地拉着江不予的手,时不时看看她。
此时在前厅,受邀而来的客人都已按规矩入座。厅内布置得格外喜庆热闹,桌面铺着红色的台布,周围张灯结彩,正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寿字图案,柱子上挂着祝福的寿联。
江不予等人走到前厅的隔间时,作为寿星的陈公坐在正前的雕花椅上接受众人的祝贺。
江不予朝外面看了看,不意外地在靠门边的席位上找到了苏诚,但他并没有注意到江不予,只是静静地看着仪式的进行。
这时,陈公的儿孙开始一一上前拜贺。
首先上前的是陈公的大儿子陈怀敬夫妇。
“祝父亲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仆人送上贺礼,是九个晶莹剔透的葫芦,每个葫芦上都画着一个仙人,造型古朴,十分别致,看得众人赞叹不已。
陈公十分满意,连声叫好。
接着陈怀素夫妇上前见礼:“祝父亲吉祥如意、富贵安康。”
他们送上的一座寓意吉祥的彩绣大屏风,做工精细,构思巧妙,让人一看就觉得富丽精美。
众人都说陈公两位公子的贺礼都独具心思,实在是孝心可嘉。
江不予特别留意了一下陈怀素,不出意外的话,这人便是“她”的生父。此人五十岁左右,头发梳理得十分整洁,嘴边留着灰色长须,眉毛微竖,目光炯然,尽管面带微笑,也让人觉得他似乎是个冷肃的人。刚才他过来带他夫人时,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忍不住颤了一下,心底冒出一种莫名的畏惧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