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裴轻栎他——”
“滚开!”程归话还未说完,蒋颂眠就将他狠狠一推,打开卧室灯的同时大步走到床边。
白炽灯照射下,程归才看清裴轻栎吐了什么,鲜血不断从裴轻栎的鼻腔和嘴角溢出,白色的棉质睡衣上染了一大块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栎栎,不怕,我来了。”蒋颂眠不顾脏污,抖着手擦去裴轻栎脸颊的血迹,小心翼翼抱起人,转身往外跑。
半夜被喊起来开门的裴溯这时正往楼上走,看见裴轻栎奄奄一息窝在蒋颂眠怀里,吓得腿都软了。
“这怎么回事?蒋颂眠你干什么了?”
蒋颂眠没回答裴溯的话,直接用肩头把人撞开,阴沉着脸大步往外走。
裴溯也顾不上追根究底,光脚追出去,冲在蒋颂眠前面帮他打开车门。
“去疗养院。”蒋颂眠吩咐司机。
这时裴溯也挤上车,听说蒋颂眠要去疗养院,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破口大骂。
“蒋颂眠你他妈脑子长瘤了?去医院!去他妈什么疗养院?”
蒋颂眠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白帕子,浸了温水,细细擦去裴轻栎脸上跟脖颈里干涸的血迹,确定怀里的人不再呕血,才把因为害怕而不停颤抖地双手藏起来。
“我这次去美国,带了全套最新的医疗仪器回来,裴溯,你不该质疑我对栎栎的爱。”
听见蒋颂眠话中带着明显的颤音,裴溯没再反驳,他凑过去检查了一下裴轻栎的状况,“发烧了,发烧怎么会吐血的?是不是因为喝了姜汤?小栎胃一直不好,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不知道裴轻栎压根没喝那碗姜汤,不断地埋怨自己。
“都怪我,我妈骂的对,都怪我没给小栎打伞。”裴溯深吸一口气,别过脑袋去,眼眶渐渐潮湿。
而蒋颂眠一言不发,像抱婴儿一般抱着裴轻栎,目光落在那因为高热而紧皱的眉头上。
他知道裴轻栎现在有多痛苦,可他做不到帮忙分担一二,甚至连替裴轻栎缓解一下都做不到。
“你好,我是蒋颂眠,你是裴轻栎吧,抱歉,突然有点事耽误了时间。”
西装革履的人姗姗来迟,板着脸跟对面的红发少年握了握手,才拉开椅子坐下。
“没事的没事的,我也刚来不久。”
裴轻栎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刚染的红头发,眼睫悄悄上抬,偷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他对这次相亲其实是抗拒的,他才二十来岁,大学还没毕业呢,就被他哥催着相亲。
至于为什么这么抗拒还按时来了,是因为介绍人发的照片真的很帅,而现在看来……裴轻栎又偷偷看了一眼,真人比照片还要帅。
“吃牛排可以吗?”蒋颂眠在菜单上看了一遍,没忘记询问裴轻栎的意见。
裴轻栎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吃什么都可以。”
上位者的气势很足,蒋颂眠举手投足间给裴轻栎带来一种高攀不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