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梦田扫射迟清的伤处后厉声问:“他跟你道歉了没有!”
她瞪着眼睛,声音像是质问,又像是责怪,音量也比平时高了几个度,震得乌黑的发直颤。
迟清被她这副模样吓住了,一瞬间不知道回答什么,支支吾吾道:“什么?谁?你怎么了?”
果然没有道歉。
盛梦田弯腰把地上的球拍捡起,转身走向那群打篮球的人。
他们是九年级的学生,块头比自己班里的男同学大多了。但他们都一个样子,穿着黑色袜子和白球鞋,太阳晒得他们流出油腻的汗,然后捂在身上闷出酸臭味。即便如此,他们还觉得自己很帅,欺负起低年级的人毫不手软。
汗水顺着迟清的额头流到眼角,她眯着眼跟过去,边走边喊盛梦田的名字。直到盛梦田走向篮球场,迟清才知道“他”是谁。
那几个男生正在聚精会神地打篮球,盛梦田对准罪魁祸首将手中的球拍重重砸了出去。
砰的一声,男生被球拍砸到额头,他吃痛地啊了一声,然后和盛梦田对视。
“你有病吧!”男生挥着拳头朝盛梦田走去。
其他男生拦着那个男生,好言劝道:“明哥,校长可是她亲戚!”
赖昕明立马把拳头收回去,他用鼻孔哼了一声,一双三白眼剜了下盛梦田,舌头顶在腮帮子处冲她比了个中指。
“x的,你牛。”一句脏话脱口而出,赖昕明恼恨地拨了下自己的短发,转身继续打球。
盛梦田把颈窝里掖着的黑发撩出,嘴角飘忽出一丝鄙夷的笑。
欺软怕硬的东西。
她转过身去,迟清正在眯着一只眼看她。
汗水流进受伤的眼里火辣辣的疼,迟清拽着衣角走向前去,“盛梦田,你……”
“你为什么不生气?”没等迟清开口,盛梦田劈头盖脸问,她依旧像刚刚那般严厉,恼怒的她如同一只头上着火的狮子。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生气!”看迟清没有回答,盛梦田再次怒声问。
迟清不解地握住她的胳膊问:“什么生气?盛梦田你在说什么?”
炽热的温度从盛梦田的胳膊上传来,她极为反感地打掉迟清的手,“你是装傻还是装好人?”
周围的人带着好奇的眼神看向两人,有人在偷偷议论着什么,盛梦田的目光游移到迟清流血的眼角,不由分说地拉起迟清的手。
她要带迟清去医务室。
“等等盛梦田,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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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没有人,但门没有关,一进去就是刺鼻的味道。
白纱窗帘被微风吹动着,阳光透过树叶和窗子投下斑驳的影子。啪啦一声,盛梦田拨开珠帘拿起棉签、棉球、碘伏、纱布和创可贴又转身拨过珠帘走到一旁的屋子。
摇头风扇呼啦啦转动着,门口的小洗手池滴答滴答着水声。盛梦田用脚勾起凳子坐到迟清面前,拧开碘伏用棉签蘸了下,然后开始给迟清擦拭伤口。
她动作很轻,等看了一眼正紧盯自己的迟清,她又略带愤恨地用力按在伤口上。
“嗯……”很疼,但迟清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