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的声音里已多自信:“当初学女红时,师傅告诉奴婢,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奴婢虽然现在还在学认字理账,但奴婢想着,总有一天奴婢也能像刘掌柜一样,只扫一眼账册,就能说的头头是道。”
刘掌柜,想来是食客居那位掌柜吧!
溶月仔细地看着面前躬立的半夏,见她原本的明眸皓齿因为自信更加勃发光彩。她会心一笑:“好!本宫说过,只要你们想要;只要不违背法理,本宫一定尽力成全。”
说到此,见半夏眼底涌起激动。溶月却突然敛去脸上笑容,看着她肃声问:“本宫现在派你去做个差事,你可愿意?”
半春一愣,忙恭敬点头:“奴婢全听皇后娘娘吩咐!”
“那六百三十九两银子,本宫全部交给你!”
溶月着着睁着大眼、难以置信的半夏,颔首淡语:“本宫要你用这些银子不仅解决长公主田庄那边四百五十八口流民的吃穿用度;还要省出银子来,备料为他们盖房。这帐怎么算、这银子怎么使,你可有眉目?”
溶月指指地上的锦杌;“不用着急回答,你先坐下想想,想好再答不迟。”
半夏惊疑难定,骤然紧张起来;任谁都知道,这是个大机会,事情办好了,她将再不会默默无闻;事情办不好她将更是籍籍无名。这个时候,她怎么敢坐?怎么能坐得住?
“谢皇后娘娘!”
半夏目光闪过忐忑;“奴婢还是站着自在些。”
溶月轻笑,到也是实在话,便也不为难她。唤半春进来,换了杯热水,慢慢细喝;半夏却是惊喜丛生,额头渐渗密汗。
又过半晌她才从慌乱想定,躬身低答:“奴婢会先定银子买了衣料,把衣料分发到田庄女眷手里;由他们缝制。想来过几月,天冷了,棉衣刚好就能赶上。吃用方面,奴婢想着,是不是可以发他们每人几两银钱。”
话到后面,已有犹豫,显然她自己也觉得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还是说了出来,总比全无办法要好。
半春比自己想想的还能堪用!
溶月忽然隐隐有些期待,声音不由就带了些鼓励:“穿衣方面,你的想法不错。要知道,你手中的银子乍听着多,但是禁不住大手大脚的使。所以一分一厘都要想好了再掏出来。有时候帮人不能直接给他们钱,得让他们想办法来从你手里挣钱。
你可以下去好好琢磨,也可以私下请教那位刘掌柜。建房子的事,不能再拖。现在有了银子,你可以直接去田庄找那里的管事。他会全力配合你,不懂的就多请教他们,多听他们的意见。回头你细细你理了章程,再来报。”
“是!请皇后娘娘放心,奴婢明日一早就赶走,回了明亲王妃,请教了刘掌柜,立刻就理了章程,再来禀了皇后娘娘。”
溶月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点头回应。转题问起明亲王妃:“……最近很忙吗?”
话罢,溶月就见半夏目光闪烁,她不禁犹起,莫非有什么隐情,想到这种可能,声音不由焦急起来:“怎么了?莫非她出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王妃安排奴婢在前院的帐房行走,后来多数时候都在外面的铺子,所以不是天天都去王妃住的正院见她。奴婢来时,王妃叫了奴婢去说话,但奴婢看着她的样子却是有些不对。”
“不对?此话怎讲?”
“王妃隔着屏风见了奴婢,说是身上有些不舒服。奴婢当时就有些不放心,吃晚饭的时候,见小厨房却没有在熬夜。不禁心里有些奇怪,就特意问了伺候王妃的贴身大丫鬟,王妃可有吃药?不想叫丽蕊的大丫鬟却闪烁其辞。奴婢看着,根本不像是王妃有吃药这回事。所以奴婢就留了心,既然没有病,为何王妃特意隔了屏风呢?总觉得那里不对。但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嘴巴都很紧,奴婢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反常,怪不得半夏觉得不对。
“长公主呢?你可有听到她的消息?”
“刚到京城的时候,奴婢依着您的吩咐,准备去公主府看望长公主。结果明亲王妃告诉奴婢,长公主一直在武毅侯府。过了两日,还是王妃特意带奴婢去了趟侯府。当时奴婢看着,长公主起色很好,她说侯爷和夫人身体不好,驸马爷又还没有祭祖回来,所以她多陪着侯爷和夫人住些日子……长公主还给了奴婢一个腰牌,叮嘱奴婢有事随时去侯府找她。那以后,奴婢就再没听到过长公主的消息。”
溶月听罢沉默片刻,淡笑让她退下:“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和她们几个聚聚,今晚早点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半夏却没有依言退去,反而往前凑近一步。溶月不由生奇,却听她已低声说起了话:“有一事,奴婢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该禀了您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既然已开了头,就说明她还是想讲。
溶月蹙蹙眉,直接道:“话已出口,不如有始有终!”
半夏眼底闪过赧然和忐忑,垂眸结巴道:“奴婢在京城听到一个传言;说大皇子在别院受了……欺负。”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溶月却是听的清楚,她不禁错愕而起!
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