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观大师微微挑眉,精瘦褶皱脸上渐渐显出一抹深笑:“难得皇后娘娘作画也是如此谦虚谨慎。”
指着身后的大面墙壁,破为感慨叹喟:“真乃它之福也!”
旋即多了股豪爽、正色道:“从此,这面强就交给皇后娘娘;您尽管挥墨,老衲一概不问。”
到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犹豫反还来达观的信任!
溶月笑得由心,两人闲话几句后,达观告辞离去;她开始摊纸画起草稿,费净两个时辰,才结束开始过稿。但天色渐晚,不得不收拾纸卷,赶回别院。
这日到是回的早些,虽然没到月上柳梢,却也已万阑俱静;白日溶月过得疲累,沐浴后半春给她按摩一半,她就已迷糊睡了过去。
半春见此光景,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提醒皇后,要给皇上请安问礼的话。不由怅然,默奈片刻,替她放了帏帐,熄了宫灯后,才轻手轻脚退去。
翌日溶月醒来,连早饭都没吃,就直奔潭柘寺。
连嬷嬷在旁看得疑惑重重,她着实不明白皇后这举动,所谓何来?留着皇上不去伺候,反到天天去念佛!
偏以前是十天去一趟,现在却是连着三天都去;还非挑着皇上在的时候!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有失礼数吗?
连嬷嬷想到长公主再三得叮嘱,再也坐不住;忙去找了黄总管安排她回京去见长公主。
黄总管异常热情给她安排妥当,但是转身就悉数报告给了皇上。留金看着黄总管愁着张脸从书房出来,就暗自叹气,脸上却笑嘻嘻的和他打了几句招呼,才碎步进了书房。
鄢祝融见他进来,主动开口问起了儿子:“大皇子还在习字吗?”
皇上这两天越发少言寡语,留金正为此郁结惆怅,现在听到皇上难得开口,忙上前喜声禀道:
“大殿下昨天晚膳后,派人给皇后娘娘送了那个鸳鸯盒子过去。还问皇后娘娘今日早上可去果园?被皇后娘娘拒后,就有些不高兴。这会子吃过早膳,桂嬷嬷哄着他要去看马。”
鄢祝融放下手中案卷,提步走到窗前;“去带他过来,不是心心念念要去果园吗?朕陪他去。”
“好咧!”留金一乐:“奴才这就去。”
鄢祝融听着留金飒洒小跑着远了;目光望着窗外院中一株粗壮梧桐、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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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溶月回到春晖堂。等候她的人中少了一个连嬷嬷,却多了一个陌生的仆妇。坐到中厅细问才知道,来人是宋氏派来的信使。
这种情况实在特别,溶月满心的意外和紧张,忙拆信来看;不想信却是司徒衡臣所写;满篇关心之语,只在最后含蓄提了句他想念家人妻儿。
乍看到也没有什么天灾人祸,溶月安下心来。叫万春安排了那个婆子去休息,她自己却在房中渡步转悠起来,期间又拿信看了两遍。过了半晌,才把那信敞着放在房中镂花镶嵌虎斑贝的园桌,自顾去了浴室沐浴潜水。
这夜,溶月别了连日深眠,意外浅眠至极。
半夜被梦惊醒,辗转数次,再睡不着。最后索性起身,叫了宫女点灯,抄起了好久未抄的心经。
抄到寅时,带了满含诧异的半春去了小厨房,净手洗米。
选了鲜虾,猪肉,竹笋和荸荠拌馅,让厨娘和了澄面,包了蒸饺。亲手又做了一锅牛肉粥;盛到双耳暖锅,用厚麻布包好,让半春亲自快步送去瑞景轩。
半春到瑞景轩,皇上已开始用早膳。留金正把司徒衡臣的来信给皇上复述完毕;还未来及听到皇上的反应,黄总管就亲自提着莲纹红漆木食奁走了进来。
听到是皇后专门送食给皇上和大皇子,两人皆很意外。
留金看皇上虽然面色不虞,但却不像是不喜的神情;就忙亲自接过,把那石青暖锅放在檀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