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你……”
也就你,这句子显然有耐人寻味的特别。溶月只觉自大是皇帝的标签,她到心无异常。
鄢祝融自己却仔细反复品味,脑中不禁想起皇后之前的要求,时隔至此,依旧未等来丝毫的犹疑,却是愈加肯定。
他已秉承性格行事的谨慎,克制没有当即立答。但想到这里,鄢祝融觉得再作纠结,也不过徒劳蹉跎,他心中顿然就释怀轻松。
重担卸下,鄢祝融身心骤轻。
他翻个身把皇后搂紧,拉近她手放到唇边轻啄,指间酥酥的热润,让闭眼沉黑的溶月心中一怵,不过瞬间,她感觉已是几经沉浮。
酸酸麻麻的感触萦绕缠窒溶月心尖,她深吸口气,急急吐出状似玩笑的无状,刹那就稀释了她荡漾的情绪;
“皇上……臣妾刚才没净手。”
鄢祝融听出她玩笑的作弄,心中既觉好笑也觉好气。他使劲搓揉她后背,还不忘惩罚性地在她手上咬了一口;“让你作怪!”
溶月呼呼叫痛;“皇上,您是不是和狗狗一家?”她如此嚷嚷着,还不忘礼尚往来地回咬他。
鄢祝融听的喷笑;“明明是慎谦的人,为何你这胆子这么鲁莽?”
他摇头喟叹,脑中立时就想起皇后还曾暗喻他亲她像是狗舔,明明是大不敬的冒犯,但不知为何,他却感觉妙趣横生,想来那些艳词中的闺房之乐,也不过就是如此。
念及此处,他对皇后小兽似的野蛮骄狠,就越发不以为意,还颇为享受的由着她闹。
溶月叼着他坚硬的手臂,呜呜控诉;
“比骨头都硬,遇到这样的,狗狗不得活活饿死。”
看她咻咻的哼唧着胡言乱语,鄢祝融呵呵闷笑,出指挠她腰线,染满嘻笑的眼睛紧黏着她的眼睛。溶月被她看的愠赧,伸手就要去挡;不想他轻轻一晃,她就扑空跌在他身上……两人嬉笑一团,戏了良久,才沉眠渡夜。
溶月翌日难得醒早,不仅唤醒了皇帝,还替他更衣洗漱。
今日是司徒溶月十九岁的生辰,她吩咐半春跟御膳房传了长寿面,叫来桢佑,溶月亲自服侍父子两个吃过早膳,然后送他们出门。
桢佑率先被桂嬷嬷和几个宫侍引着离开,鄢祝融在屋檐下,看眼粉光脂艳、穿着桃红撒花袄的皇后立在晨光,还是没说出舌尖跳跃的言语。他欲言又止的微顿,终是迈步而去。
溶月望着后面跟随簇拥的侍从没入回廊拐角,才折身去看小宝宝。她到时,孩子正在吃奶。溶月在外厅等了片刻,才进屋从奶娘怀里抱她。
小婴儿睁着一线缝隙样细长的眼睛,静静躺在大红福锦的襁褓,乖巧的让人心疼。溶月依照印象里的常识,微竖她的身体,托颈给她拍奶,嘴里轻轻低念;
“宝宝,你怎么不哭呢?哭一声,让皇婶听听,好不好!”
连嬷嬷看皇后抱孩子动作越发熟稔,心中滑诧,可听清她的絮絮叨语,转瞬心底不禁黯然。
溶月尝试轻捏宝宝小手,可孩子除了撇嘴微蹙以外,仍旧聊无声息。她不由心黯,默声抱着她踱步良久,看宝宝阖眼眠实,才轻放她到新做的花梨木福床。
她小声叮嘱奶娘几句,叫连嬷嬷出来,溶月细问过她孩子昨夜的情况,才带了半春回偏殿沐浴换衣。
经血将息,溶月顿觉神清气爽。她坐在窗边,亲自翻查医书,希望能找到对症小宝宝的蛛丝马迹。那些医书艰涩异常,溶月读的极其费劲,但在再无路径的情况下,她却惟有继续。大概寻到一些类似相关的线索涉猎,溶月就让半春抄下来,送去给太医。
两人忙活到午初,有宫女来报;“……崔妃娘娘带了两个嫔妇来给皇后娘娘贺寿。”
溶月诧愕,愣怔间,心中的意想不到很快散去,换做片息的思忖。
房间一时落针可闻,等候的宫女偷瞄眼正襟危坐、低头抄写的半春,却是不敢再抬眼去看皇后,因她心中微慌,人就更低的俯首静顿。
溶月很快就有了决断,她拂页淡道;“去跟她们说,谢过她们一番心意,不过本宫静居,不见任何妃嫔,让她们各回吧。”
皇后声音清淡,宫女却听的诚惶诚恐。她领命应诺,速去。
几个彩衣蝶飞的嫔妃听到被拒,不由暗自交换神色难辨的眼神,但纵使心怀复杂,也只得依言离开。她们刚走,前殿的留金就把消息报给了皇上。
鄢祝融听着眉峰渐蹙,先是崔义请示要给皇后大办寿宴,后是他女儿崔妃的冒然请见,且一路畅达,未经传召就到了太和殿!
还有昨夜明阁殿使人,竟也一路寻到了偏殿。
他曾有旨意,嫔妃不用给皇后见礼。他也曾有言在先,未经传召,后宫不得擅闯太和殿。
什么时候,他的话成了耳旁风?
沉思至此,鄢祝融面色骤沉;“太和殿的侍卫竟是如此懈怠!”
留金听闻圣怒,惶恐不已,他忙恭肃急道;“奴才这就去肃清。”
鄢祝融气息微敛;“把这事交给宁长纬。”他合上桌案摊开的奏表;“你去东华门迎迎司徒衡臣的儿子。”
鄢祝融吩咐完,就传膳到了偏殿皇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