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笑的声音兀自低下去;“怪不得别人说臣妾心机深深,惑君媚上!”
微顿,她笑声再起,莫名多了冷飕飕的甘冽;“实话说,臣妾不愿意做笨人;但臣妾也不愿意做这样的聪明人。”
鄢祝融倏地睁眼,看她笑意不及眼底,翘起的唇角满含了浅浅的嘲讽。在一起朝夕相处数月,从春到夏,从夏近秋,即使她不说话,她也能从她睫毛的颤动中,分辨她的情绪。
他揽她,她的身体果真绷绷的,有些硬。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是酒破了我的豪言壮志,
说好的,不断更!
愧,真是不言也罢。
☆、第120章 秋光
翌日一早,溶月按例伺候鄢祝融洗漱膳毕,送他出门。
皇帝在视线里,很快拐弯不见,溶月从廊檐回转外厅,室内宫女奉着皇后独处的惯例,悉数退去。
连嬷嬷端着黑漆描金托盘进来,她神色忐忑,犹豫着把上面一个甜白瓷的盖碗放到皇后面前的案几。
盖子被掀开,溶月面前就升起袅袅热雾,微微的涟漪氤氲着她的眼睛。
她脑中滑过昨夜的情景——皇帝格外关注她的肚子,反复的摩挲。
溶月从入夏就明白鄢祝融的心思,他在期盼生命的孕育。为这个,有些时候,他在床上的热情更多源于使命感的促动,那种希翼着的猛劲,偶尔也会震荡她的理智。
可是对于孩子,溶月的勇气却迟迟凑整不齐。
而今的时光是不错,但却不禁推敲,这种日子过了今日没明日。万一那天,落个旧人的悲凉境地,她自己孤身一人,还能全身而退;可如果有了孩子,该要如何?
红颜易老,新人总会再来,到时,她大不了闭目红尘或是碾入平凡,可是孩子呢?
到时候,若新人不容,要使什么斩草除根的狠绝,试问,她如何保全?
念头至此,溶月果断的摇头,她是不能的!
她如今能安得一隅,不过是皇帝的迷情之下,对她的全然放心。若是她暗起异心,今日的崔妃就是明日的自己!
皇帝为人深沉精明,为了儿子,当初硬是咽下了崔妃祸心不轨的证据,直忍到崔家的得陇望蜀,才狠下决心,断了崔家。
他这次出击,表面上是维护她这个皇后,可实际上,皇帝不过是把迟早要做的事给提前。
要知道,皇帝的底线,是不容背叛!
崔家曾经一丁点的私心,如今就被皇帝借势,灭了个干净。可是这背后的仇怨,所有的矛头却指向了自己,有意无意的,她已竖起了敌人,如果自己聪明,就该完全的依附皇帝……
这点,是不是也是皇帝对她总惦记要回去别院的暗线反击呢?
溶月想的出神,连嬷嬷看她盯碗发呆,迟迟不喝药的犹豫,全不同于往日的干脆。她心里渐起希望,悄无声息的静立一侧,大气都不敢多出。
过了片刻,溶月恍惚回神,看着原来冒着热气的药碗,已是冷寂一片。她松口气,像是被释开的空气,有种松弛的流露;
“算了!”
连嬷嬷惊喜难定,用难以置信的错愕眼神望着她,蠕动嘴唇。
溶月看她激动至此,心里再松,有丝缕的柔落下来,铺了满心。她唇边起抹微笑,像是在抚定连嬷嬷,也像是在坚定她自己,说话的声音淡淡的翻腾着平静的空气;
“以后……不喝了!”
连嬷嬷大喜过望,唯恐皇后改了主意似的,当即就把那药倒进了角落一盆红艳艳的丹桂花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