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温热落在发顶,头上传来温柔的安抚声:“小星,别担心,会好的。”
真的会好吗?
岑锦星苦笑,不会的。
两人在电梯里分开,岑锦星独自回了房间,她没有立马洗漱休息,而是坐在了酒店的阳台发呆。
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清风徐徐拂过,阳光洒在扶手上,耳畔隐约能听见几声蝉鸣。
她点开微信,那个唯一置顶的头像仍旧没有动静,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转账记录。
其实再往上翻也都只是单方面的转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岑锦星又打开了邮箱,里面静静躺着显示时间为一个月前的录取通知。
真的要去吗?
她有些犹疑。
可如果不去,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
思虑再三,岑锦星还是拨通了联系人里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机械的声音响了许久,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钱才接通,那头立马传来极为不耐的女声,说话十分不客气。
“给我打电话做什么?不是说过除非你快死了,否则不要跟我联系吗?”
岑锦星身子抖了下,捏紧手机弱弱地喊道:“妈……”
“不要喊我妈!我没你这种晦气的女儿!碰!五万!”那头怒骂道,“有什么事快说,别打扰我发财。”
“……我能去上大学吗?我考上了……”
岑锦星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厉声喝断了,“什么?上大学?女孩子家家的上什么学,你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在那什么……噢,娱乐圈给老娘捞点钱,趁着你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还有人看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你弟弟还等着钱出国念书吗!”
“你最好别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否则就早点滚回来跟隔壁家老刘的儿子结婚,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也不知道像什么样子!人老刘的儿子是开煤矿场的,可有钱了”
女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末了很不耐烦地说:“行了,我要打麻将了,都怪你,害我背了个海底大碰对!你怎么不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样,趁早死了算了!”
电话被挂断了,传来一阵忙音。
岑锦星气得整个牙关都在打颤,做了数十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平稍微好受了点,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拼命往下流。
她摩挲着脚踝处那条脚链上的‘星’字,喃喃道:“爸爸……星星好想您您不是说会一直守护星星的么?您骗人”
她渐渐蜷缩起来,可能是高楼的风太大了,她竟觉得浑身发冷,是那种打从骨子里的冷意,让她的唇瓣都血色尽失。
十年了,那个唯一真心实意待她好的男人已经去世整整十年了。
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人会关心她冷不冷,吃没吃饱,开不开心,过得好还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