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曳,窗户吱嘎作响。白色帐帘翻飞,越发增添了几分诡异与寂寞。
白媚娘被脱去了一身华丽的妆扮,素颜淡衣。墨发披散,凌乱不堪。那双时常氤氲着妩媚的凤眼变得暗淡无光,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弃妇。懒
习惯了锦衣玉食,出门奴婢簇拥。冷宫的凄凉简直要将她逼疯了,锦床罗帐变成了冷硬的木板床咯得她浑身娇嫩的肌肤起了红疹子,那些太监、宫女见她失了势,膳食都是送最低劣的来,令人食不下咽;夜里风啸似鬼魅在狼嚎着,还有冷宫里其她妃嫔日夜鬼哭鬼叫的,她恐惧得无法入睡,睁着大大的眼睛到天明。不过短短两日,整个人精神都变得恍惚起来了。
砰——
长发遮住双眸,精致的脸上残存着当日的妆容。她神情有些颠狂,几近跌跌撞撞地跑到木窗前,纤指用力将身边的桌椅掀掉在地,大声朝外嘶喊: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外面路过的宫女朝她望了眼,又面无表情地离开。进了这个地方的女子没有不想出去,至于能不能再出去就要看各自的造化。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您放我出去啊。”
声音渐低,带着细细的缀泣声。泪水从眼眶滑落,那张脸越发的狼狈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她错了吗?错不该忘记自己的身份将感情遗落在他身上?错不该高估他的感情。都说帝王无情,今日怜上花,他日落地尘。一个帝王拥有三千后宫女花美眷,又怎会真心眷恋她们呢?虫
阳光璀璨,却照不进冷宫。春风吹拂,去吹不走阴冷。树摇叶飘,宛如那颗渐失平衡的芳心。
喊声凄凉回荡在清冷的宫里,除了偶尔周围传来几声痴傻的女子声音。便无其他,白媚娘心里的疑惑终化作沙尘随风飘飞。
身子跌坐在地,冰冷的地气直窜到四肢百骸。一颗心越发的冰冷,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被关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吗?
抬起头,双眸望着这小小的一间屋子。眼底满是不甘,不要,她不要被关在这里。她要锦衣玉食,她要自由呼吸,她要暖阳春花……
吱嘎——
屋门被推开,惊动了白媚娘。
头猛然抬起,黑发颤飞。映入眼睑的女子一袭青色绣花锦袍,对开襟镶金边。袍摆飞扬,环佩叮当。脸上带着浅浅的脸,庄重高贵。足蹬镶金靴子,莲步款款。不是雅妃又是何人?
白媚娘的神情一凝,全身紧绷,带着戒备的神情瞪着林雅如:
“你来做什么?”想看她笑话吗?
林雅如不语,浅笑盈盈地打量了屋子一番。又对着跌坐在地的白媚娘摇了摇头,啧啧地出声:
“哟,妹妹,你受委屈了。瞧瞧这地方哪是人住的呢?”虽然白媚娘并不是她陷害的,但这个结果却是她想要的。瞧瞧那张妩媚勾人的花容月貌变成了大花脸,她心里就觉得痛快。活该,她也有今天。
“不用你假惺惺。”
白媚娘站了起来,拍了拍一身的灰尘。双手将凌乱的发丝顺了顺,带着冷意盯着林雅如。别以为她没听出她话里的嘲笑,想看她笑话吧,她还偏不如她的意。
“你太闲吗?居然会来看我?”坐到凳子上,她敛起神情冷冷地问道。接着柳眉一挑,笑得邪气。
“还是你想来跟我作伴?”
“呸,鬼才想来跟你作伴。”林雅如终于收起了那虚伪的笑意,恨恨地瞪着白媚娘。
“你不是有一身冰肌玉骨吗?不是眼睛很会勾人吗?看你到这个地方,还要如何勾引人?”
哼,进了这个地方不傻也得疯。
白媚娘听得她的话,神情越发难看。咬牙切齿地瞪着林雅如,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栽赃我的——”
身子霍地站起来,纤指直直地指着林雅如。眸底的怒火似春风撩原般,熊熊燃烧着。身子紧绷,恨不得冲上去咬她一口。
林雅如被白媚娘疯狂恨意给吓一跳,后退一步。然而拍着胸口,凉凉道:
“我确是打算将皇后中毒的事情放在你的头上,但是却不料还没来得及行动。却被人抢了先,哎,怪只怪你平日做人太失败,树敌太多,才会祸事都落到你的头上。”
“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