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夙道:“因为祖父在国外经常要和他见面,他不喜欢。他很爱我的母亲,直到现在也还觉得在热恋。他认为每天都是和我母亲的蜜月,所以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说服祖父到国内来帮助我,而自己就可以享受他最喜欢的蜜月假期。”
“不过我并不需要祖父帮助我,所以我告诉祖父,他只需要在国内好好生活就可以。”
裴镜予:……
他不知如何评价。
说衡夙的家庭幸福美满,可他们一家人却好像在各过各的。
他一时沉默,衡夙倒没在意,微笑道:“我的母亲是在一次艺术展会上认识的我父亲,当时她很讨厌我父亲,因为觉得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特别深情,而当时他们根本不认识。”
“她回来后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外祖父,外祖父吓坏了,担心她被变态追求,还特意在下次艺术展会时陪同她出席。”
“哪知道她还是和我父亲在一起了,”衡夙道,“她后来跟我说,她觉得我父亲特别真诚。于是他们也教育我要真诚,无论我将来喜欢什么人,只要我认定了,我就不能自我欺骗。”
裴镜予下意识看向衡夙。
他们的目光在虚无中短暂相交,触碰的刹那,犹如带着丝缕热意,灼烫得令他不由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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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他们说得对。”
衡夙注视着他的侧脸,“父亲教育我要直面欲望,母亲教育我要尊重爱人。”
“所以我直面我的欲望,我不觉得它可耻,我认为如果人要否定自己的欲望,那他必然受压抑,会觉得痛苦。如果这带来的感受并不让人轻松,那它总有一部分是错误的。譬如过于压抑它,或将它视为洪水猛兽,那都不对——可人也不能放纵欲望,放纵与克制是两条线,而直面只是正视,不在于要如何宣泄。”
“放纵自己的欲望那与野兽无异,我不是野兽,只是人类。”
衡夙道:“当我意识到自己或许给你带来困扰时,我是觉得很挫败的。哥哥,我没有那么厉害,我也会因为错误的判断而导致错误的结果。”
裴镜予抿了下唇:“……我也没有很困扰。”
他当初不是特别困扰衡夙的直白,他只是被弟弟拿捏了,感觉到有几分不服。
他是差点就上当了的。
好在衡夙很快收手,否则他也不敢保证今天的自己是不是还算清白。
“可我觉得你不高兴。”
裴镜予道:“……你那么直接,谁都会害怕。”
衡夙道:“是,我承认我做错了事。”
他真的好容易服软。裴镜予拿他这种态度没有办法。
一点胜负欲都没有吗。
裴镜予道:“你怎么我说什么是什么。”
衡夙答:“因为我愿意。”
裴镜予:……
“你家里的长辈不教育你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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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夙道:“我外祖父教育我别对自己的恋人太好。当然,那是因为他的第一次婚姻很是失败,他认为一切的错误都源于他太过宽容,感情应该也有些强硬的手段。”
裴镜予道:“……有这么多传授经验的长辈,其实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