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菲夜宵没吃几口,就被祁嘉带倒在沙发里了。
他仰面躺着,伸手在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给自己擦手,然后搂着祁嘉,在唇齿交缠间,尝试以保持理性的方式和祁嘉缔结约定,“你回去以后不能胡来。”
祁嘉一面舔着他的舌尖,一面说着,“原来虾球是这个味道”继而又含糊地保证,“我回去以后一定不会胡来”
路白菲扣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开一点,用一种有点拿他没办法的口气,说,“我不住你家里,我在外面找个酒店,我们也不能每晚在一起。”
祁嘉心知父母不会放任路白菲去住酒店的,他们家里上下四五百平的大房子,客房好几间,还有两名住家佣人,怎么会安排路白菲住在酒店里呢。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先答应下来也无妨,就直直地看着路白菲的眼睛,点头道,“好,哥你说了算。”
祁嘉半匐在路白菲身上,一双眼睛色泽澄澈,嘴角微微勾着,唇珠湿润诱人,白肤红唇的一张小脸,距离路白菲不过咫尺。
路白菲也被他看得有点头脑不清楚了,撑起来主动去吻他,应着,“那就去吧。”
第23章年少易摧折
作者有话说:一点一点临近深渊
祁嘉此番想方设法要带路白菲回家,其实还有些别的打算,可他并未向路白菲言明。
小长假的第二天,他们乘坐飞机去往海市。祁家派了司机来接,将他们两人从机场一路载回位于临浦区的别墅。
因为隔天就是两位老人的金婚庆典,祁嘉的父亲祁兆恒尚在公司处理生意,而母亲周以馨则在外面为宴会的事张罗奔忙,因此都不在家中。
祁嘉和路白菲下了车,一个佣人已经在门前等待他们。
祁嘉自己也有两年多没回来了,佣人是不久前新雇的,他看着眼生,简单吩咐了对方几句,就领着路白菲上了楼。
路白菲跟着祁嘉进入他位于二楼的卧室,房间很大,连带浴室和衣帽间估计能有六七十平。看得出来近些天刚被仔细收拾过,整间屋子一尘不染地敞开在他们眼前。
“你在这里住过吗?”路白菲笑着发问,眉心却蹙着。
祁嘉走进屋里,手指顺着长沙发的靠背抚过去,说,“住在这里的时间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天吧。”
祁嘉小学时寄宿在亲戚家,中学住校,高中留学海外,有父母陪伴的时间或许只占了他人生的十分之一。这栋宅子归到祁兆恒名下时,祁嘉已经在念私立初中,印象里就只有两个暑假是和父母共度的,余下就是零星回国的时间住在这里。
他与父母每次见面,都是久别重逢。父母随着年岁渐长,对他的感情好像愈深了,祁嘉却只觉得与他们一如既往的疏远。
关于祁嘉的这段经历,路白菲曾经主动向母亲白莎打听过。
白莎听他问起祁嘉幼年的事,也没有隐瞒,一边叹气一边说,“你周阿姨和祁叔叔当年白手起家搞物流,创业艰辛,确实也顾不上孩子。祁嘉独自在外生活久了,和他们关系难免生疏,以馨现在说起这桩事,觉得十分后悔。”
路白菲此时一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心里便很不好受,祁嘉却突然转头冲他笑道,“那个柜子里放的都是我得过的奖状,要不要看看?”
说着,抬手指了指一个靠墙而立的陈列柜。
路白菲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尽管与柜子相隔几米远,但那里面层层叠叠的将牌奖状还是让路白菲看愣了几秒。
祁嘉走过去拉开柜门,随手拿了一个起来,说,“这是我小学四年级拿的全国奥赛的一等奖,这是全国华赛的一等奖”
祁嘉没有说完,路白菲走到他身后,两手把着柜门,这种姿势就像是把祁嘉半圈在自己怀里了。
卧室的门还开着,路白菲也不能做什么。
祁嘉把手里的几个将牌放回柜子里,微微仰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路白菲。
“祁嘉,你不喜欢回来这里是吗?”路白菲垂眼看着他,声音放得轻,像哄小孩子一样说话。
祁嘉在情绪不好时,会有一种很特别的笑容,路白菲和他待在一起久了,慢慢也琢磨出来。比如现在,祁嘉似乎抿紧了嘴角,却又隐隐地勾着一点笑意,他的左颊有一个酒窝,平常看不出来,此时却能看得很分明。
这是一个人在将要流露负面情绪,却生生忍住了又替换为一种无所谓的、自欺欺人的笑容时才有的表情。祁嘉或许已经演练过无数次,才能把这种不由衷的笑做得这么自然。
“不喜欢,也不讨厌吧。”祁嘉说道,口气比较淡。
路白菲沉默少倾,问他,“我能问吗?你和叔叔阿姨为什么关系不好?”
祁嘉又一次笑了,随即转过身,把两条细白的胳膊搭在路白菲肩上,说,“哥,你为什么问这个?”
祁嘉小时候被爷爷奶奶带了几年,后来两位老人身体不好,他就上了全托的幼儿园,周末才能与父母相处一两天。
六岁以后祁嘉被送往姑姑家寄养,由于头脑聪明过目不忘,每年考试都是全优,引起了姑姑儿子的嫉妒,自此便常常被这个表哥欺负。祁嘉替表哥写了长达三年的各科功课,父母给的零用钱也都被对方拿去,还会不时的遭受身体上的暴力。有一年暑假祁嘉被表哥有意关在车里,差点因为高温中暑昏迷,幸好被邻居发现才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