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的夕阳熠熠,闪了一下他的眼睛,他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剥离,发现旁边那个容貌出众的人在完成的作品底部写着中文。
“我叫这个名字。”那人指着画板下方的小角落的名字,“我是顾氏集团的二公子,我叫顾洄。”
此时画室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其他人来,顾洄的自我介绍自然是说给颜玉听的。
颜玉听说过顾氏集团,却不会因此对顾洄另眼相看,出于礼貌,颜玉也介绍了自己。
“其实你不必介绍,我明天不会再来了。”顾洄的眼睛像墨似的,深黑如夜色,“你什么时候回国?”
颜玉觉得这人很奇怪,“年底。”
“真好,我从有记忆以来,几乎都在y国。”顾洄说,“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颜玉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性格,不知为何听见顾洄轻松的语调时,会鬼使神差地问:“什么事?”
“把这幅画带回国,烧了扔了都可以。”顾洄看着面前的画说。
颜玉看了眼这幅画,画得太好,竟让他有些挪不开视线,“你似乎画了很久,不留做纪念吗?”
“我有更值得纪念的事要去做。”顾洄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颜玉,“这是酬劳,谢谢。”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顾洄笑着收起支票,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外面的好景色,舒服道:“我走了,再见。”
“再见。”颜玉继续画着画。
顾洄走之前,又在画作上添了几笔。
颜玉和顾洄甚至算不上朋友,只是有过几次照面,他从那天后,再次见过顾洄,是在回国前,在机场无所事事看报纸时,看见了顾洄这个名字。
“看见死讯那刻,我再想起顾洄最后的表情,觉得有些难过。”颜玉第一次跟别人讲这段经历。
江寒远听完后,急问:“颜哥,画你还留着吗?”
“烧了。”颜玉重新拿起笔,“主人都不在了,我留着干什么?”
江寒远不想轻易放弃得到的线索,“你还记得画了什么吗?”
“不记得。”颜玉用笔端敲了敲江寒远手里的猪皮,“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江寒远说:“颜哥,你回忆一下吧,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颜玉淡淡道:“江寒远,很多事你知道了也没用,我能说的是,如果是顾泊舟的父亲一定要你和他分开,那我劝你还是分了吧。”
颜玉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不管江寒远怎么软磨硬泡,颜玉都不愿意告诉他。
“要是顾泊舟同意,我就告诉你。”颜玉最后说。
在颜玉说这句话时,来接江寒远的顾泊舟刚把车停在路边,从车里走下来。
江寒远赶忙把画了兔子的纸张和纹上兔子的猪皮给藏起来,迎上朝他走来的顾泊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