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这才点了头。
她似是想起什么,皱着眉开口:“那日少爷从前厅过后苑的时候,说口渴得很,曾喝过一杯水的,还是……奴婢给倒的。”她说的时候,身子*着。
我也收紧了心思:“茶水是哪里来的?”
“在往后苑长廊边上的亭子里,那日少爷大婚,府上所有的亭中都准备着瓜果酒水。少爷素日里是不喝酒的,所以,只喝了一杯茶。”好缓缓地回想着那日的一切,哽咽地说着。
我阖了双眸,微微握紧了阿蛮的手,这不是她的错,根本不是她的错。
回了馨禾宫的时候,元承灏还未回,我忙将金牌重新摆回去。让阿蛮下去洗把脸,丫鬟哭得眼睛都有些肿了。我独自坐在房内,设想了好多好多。
隔了会儿,听得外头元承灏回来的声音。
起了身出去,常公公正帮他褪下了裘貉,他朝我看了一眼,抬步过来。抬眸瞧着,脸色似乎不好。我不知道太皇太后叫他去,究竟说了什么。
他看着,似乎很累,衣服也不脱,径直倒在床上。
我上前,俯身脱了他的靴子,又伸手去解他*的扣子。他睁着眼睛看我,低声问:“怎的不问太皇太后叫朕去做什么?”
我不看他,只专注地解着扣子,一面道:“皇上若是想说,一定会告诉臣妾。否则,臣妾也不必问。”
他笑了,握住我的手:“太皇太后警告朕宠得你过了。”
微微一怔,想起他说的事不过三,这今夜还没过呢,太皇太后就忍不住了。
勉强笑道:“那皇上的伤赶快好,好了,就不必专宠着臣妾了。”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却是笑言:“谁说的?朕的伤好了,也还宠着你。”男子的眸子熠熠生辉,就那么大方地睨视着我。
那一瞬间,我不知为何,浑然无言以对。
他看着我,俊眉微拧,大掌伸过来。抚上我的面额:“哭了?”
本能地侧过脸,方才在宗正院的时候,我就多次忍不住想要哭。后来出来,见阿蛮哭得伤心,我也终是忍不住,却不想,此刻他竟还看得出来么?
低低一笑,道:“方才寝宫内的熏香不知怎的啥子起来,已经叫阿蛮换下了。”反正阿蛮此刻也不在这里。
他听了,这才“唔”了声,又坐了起来。
我看着他:“皇上还不休息么?”
他想了想,才开口:“那日在将军府,可还记得杨将军说的话?”
他如此问,倒是叫我怔住了。那日杨将军说了那么多话,我怎知他问的是哪一句?
他倒是也不为难我,又道:“冬猎的事情。”
经他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杨将军是曾说今冬狩猎,要和他切磋一番的。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起这个来。
“皇上……打算拒绝么?”看着他问。
他却是笑:“朕既在将军府应一合并,此刻再回绝,岂不是朕认输了?”
见他不惧的样子,我倒是也想笑了。开口道:“骑射倒是不必动真气,只是不知那时候,皇上的伤是否全好了。”这个季节,伤势好起来会很慢。
他却摇头:“朕以往和他比试,都是远射。在山的这一头,射向另一座山头的猎物。”
他的话,说得我一惊,如此远的距离,若是不运气上弓,根本射不出去。忙道:“皇上以往用了什么借口不狩猎,今年再用一次啊。”
他听了,却 笑出声来,大掌握住我的手,眯着眼睛道:“朕的理由是,为了使猎物们更好地繁衍生息,朕决定,三年一次狩猎大会。”
半张着嘴瞧着他,他倒是不以为然地笑。可我怎的像是被他耍了一般?三年一次狩猎。
元承灏,他这理由确实是……
也难怪,杨将军是很自然地说,今冬狩猎,他想与元承灏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