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音知道比起沉默寡言的言二,这陆起全然是两个极端,最是能说会道的,她也只当这是他的张嘴就来的,并未放在心上。
见接自己的人已经来了,随即也不再耽搁,叫春棋拿好琴,一齐上了马车。
待回到上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的傍晚。
苏苑音一路无话,倒是春棋是个话多的,活泼得很,一直同陆起说个不停,问得最多的到底还是关于言二,只是陆起大概是同这言二不对付,说的竟都不是什么好话。
春棋听罢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哪能任由旁人诋毁言二,当即就同陆起呛声。
苏苑音在一旁听得也极有趣,心下的焦虑之感一时间也被不知不觉冲淡了些。
只是正在同春棋斗嘴的陆起突然噤声,又慢慢停下马车。
苏苑音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不过算算时间应还未到宫门才对。
正心下狐疑间,就见陆起将车帘掀开,她抬眼,只见前方停了一架通体都漆黑的马车。
马车之中的人虽然并未露面,但是苏苑音知道,里面的人是萧阙。
陆起也是一头雾水,明明来时主子说的是直接拿着他的令牌将人带进宫中,可现下都还未进城门,他主子就在门口堵着了。
但他主子的意思他就从未揣摩对过,随即也不再想,先将苏姑娘请下车再说。
苏苑音定了定神,顺着他马车下放置的梯子,掀帘。
只见他一身湖蓝色锦袍,腰间白祥云纹带,缀一块羊脂玉,因是坐着的缘故,玉珏横在他修长的腿上,倒不像是君子佩玉,只同此刻他人一般慵懒。
观他气色倒是瞧不出什么来,也不知他那日的伤势如何了。
不过她也不准备问,最好替他做完三件事就离得远远的。
她进了马车,一股乌沉香扑鼻而来,哪哪都是他的味道,她刻意坐离得有些远,远到只消一颠簸就能被甩出去。
她自然也没想同他共乘一辆进宫,只以为他在此等着是有事要同她相商。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她蹙了蹙眉,问道。
萧阙放下抵在额间的手,轻轻掀起眼皮看她,愣怔了一瞬。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不是往日的清冷艳丽,也不是那日在别庄的妩媚娇俏,到底是有将他的话给听了进去,在好好完成她应下自己的事情。
只是看她一副要同自己公事公办的口吻,他又有几分戏谑,只觉得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未等他说话,只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架着马车动了起来。
她不明就里,想要掀起车帘让驾车的人先停下,却听见身后那人沉着声道:“行快些。”
声音中好似还带有一丝玩味。
言二听罢,又扬起马鞭抽打了几下马身,马车飞驰着进了京城。
马车突然提速,苏苑音坐在最外侧,只觉得猎猎的风透过被风带起些空隙的车帘,直直吹进她的后颈。
车身一颠,她一时没坐稳,被甩进了马车里侧,萧阙的腿边,有点淡淡的酒味。
萧阙好整以暇地晃了晃被她压住的腿,垂眸看她,不辨喜怒。
作者有话说:
苏苑音:幼稚鬼,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