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的。”他回答说。
他们走了半条马路的时候,约翰逊突然停住脚步,问她:“你能等我一会儿吗?我忘了一些东西。”他转过身,朝他们走过来的路快步跑去,然后快速转弯,拐进那条臭味十足的街巷,最后奔向他那晚躺下睡觉的地方。他在那里扫视了一眼,看到了那块上面写了一些东西的纸板。他对它瞧了一眼,又把它折了起来,让写了东西的那一面朝里,然后他手上拿着这块纸板,快步往回跑,追赶走在他前面的那群人。孩子们围着那位年轻女士,这个时候可以看清他们当中谁是“花衣魔笛手”了。她对这些孩子很关心,这从她与他们说话的样子中可以一目了然。约翰逊趁其与孩子们讲话时,对她进行了仔细的观察。
“好了。”他走上前去说。
她抬起头,微笑地朝他看了看。“赶快去上学吧,孩子们。”她对围着她的孩子们说。警察叫孩子们去上学时,他们都不听,现在她让他们去上学,孩子们马上照办了。他们朝她挥挥手,叽叽喳喳地说着走开了。“我叫莎莉·弗兰克林,”她向约翰逊自我介绍说,“我在马路那边一幢名为‘限制人口组织’的大楼里工作。如果你与我一起去那里的话,我们可以安排你在什么地方住一下。你是属于什么地方的人?”
“假如我对你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会相信吗?”他问。
她把头往后仰了仰,一边与他一起走,一边又朝他看了看。“我的工作就是相信别人。”
“你很擅长这方面的工作,”约翰逊说,“这是因为你喜欢别人,而别人又喜欢你。”他说完转头朝她看了一眼,好像他正在看的不仅仅是一个眼前的她,而且还包括所有她帮助过的人,以及她以后可能要帮助的人。
过了两个街区后,马路变得更加繁忙,人行道看上去更加干净。那里的建筑物都很高大,且都是些办事机构,它们的外面用锯开的花岗岩铺着。街头拐角处都有擦得精光锃亮的马路标识镶在建筑物上。大楼前面或旁边的草坪上也都有整洁的标牌,注明该地方的单位名字。就在这个地方,他们看到了一块标牌,上面写着“限制人口组织”。
“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她告诉约翰逊,并随即在门口转身走了进去。她手上拿着的女式皮夹子已经打开,只见她把一张身份证往一扇平板玻璃门旁边的一个小孔里一插,门就自动打开了。她示意约翰逊跟她进去。
他俩进入大楼的时候,一个坐在门里面的年轻妇女抬头看了看他们。这是个长相迷人的姑娘,留着一头黑发,端坐在一张写字台后面。“早上好,弗兰克林女士。”她说,又同时好奇地看了看约翰逊。不过,她没说什么其他的话,似乎已习惯于看见弗兰克林女士与陌生人在一起。
“杰茜,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约翰逊先生,”莎莉说,“我是在一条街巷里找到他的。”她边说边朝约翰逊笑了笑,好像在说,这是他们俩人之间的一个玩笑。“你看一下,能不能帮他找个地方住下,或者帮他提供交通,或者任何他需要的东西。”
“弄一份工作怎么样?”约翰逊问。
“你没有工作吗?”弗兰克林反问道。
“我想没有。”
“关于你自己,你有许多事情都不知道嘛,”她评论道,并朝他投去不带任何指责意思的一瞥,“不过,那与我无关。我们总是不停地寻找志愿者,因为我们没有许多支付工资的职位。不过,你为什么不先填写一张申请表呢?你把你的资格条件罗列出来;如果以前工作过的话,把你的工作简历也一一列出。假如我们无法在这里为你找到什么事情做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在其他地方为你找到工作。”
“你真善良。”他说,并伸出手表示感激之意。
她接过他的手,稍许使了点劲握了一下。“我似乎一直在与那些无家可归或者没有未来希望的人打交道。”她笑着对约翰逊说。尔后,她转身走向几米外的电梯。
“你说的是流浪者吗?”约翰逊问。
“是的,是流浪者。”她做了个肯定的回答。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他对她说。
她走进电梯,向他挥了挥手,然后乘电梯上去了,“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约翰逊转过身对那个坐在写字桌边的年轻姑娘说。
“这个组织要是没有她的话,将一事无成。”她表示赞同地答应道。
“这组织里她担任什么职务?”约翰逊问。
“她就是这个组织的一切。她的职务是执行主任。”那年轻姑娘简短地做了答复,好像对约翰逊呆在那儿问问题感到不耐烦了。
“她这么年轻就担负着这样重大的责任。再说,她又长得那么美丽动人。”
“那有什么不可以啦?”坐在写字桌边的姑娘提高了嗓音质问约翰逊,“她还很聪明哩。”
“我能看出这一点,”约翰逊说,“从她的外表和她与孩子相处的样子来看,她看上去应该为人类增加人口,而不是试图去减少它。”
“那都是你们男人的看法。”那姑娘反唇相讥道,但忍着没说出难听的骂人话,“嗯,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雄心壮志哩!你应该对她的雄心壮志表示感激才是。人口过多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问题。”她的谈话清楚地表明,计划生育是她生活的注意焦点,而她在这个话题上还仅仅是开了个头。
约翰逊举起双手,表示“认输”。“我已经改变了看法。”他说。
“人们常常利用莎莉。”那位姑娘说,几乎好像是在与自己说话似的,从她说话的语气上听,她无疑把约翰逊也包括在那一群人里面。“除非有什么神明护佑着她,总有一天,她会遇上麻烦,我心里总是担心她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倒是的,”约翰逊说,他停顿了一会儿说,“我很想出力帮忙,我很想来照看她。”
“你?”姑娘怀疑地问道。
“也许,我现在看上去难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约翰逊说,“但对这位女士现在所从事的工作,我有一种责任感和义务感。这是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而我感到,她好像面临着什么危险,她的事业好像潜伏着什么危险。所以,我想我也许能帮她一些忙。我愿意廉价工作——只要能保持基本生活,不要报酬也行。”
那姑娘朝约翰逊看了看,好像不由自主地被他打动了。“你要申请这样一份工作吗?”
“首先可不可以说说住的地方?不要离这里太远,也许,最好也不要太贵。”
几个电话打好之后,又过了几分钟,约翰逊离开了办公大楼。怀里揣着一张写有地址和方向的纸条,他重新回到这一街区的人行道上,去寻找他要去的地方。他的手上还拿着那张纸板,走到第一个拐角处时,他停住脚步,打开那纸板,开始阅读起来:
“你的名字叫比尔·约翰逊。你刚帮助解决了一个政治恐怖活动问题,还帮助发起了一场把人类送往星球的运动,但对这些你都记不得了。你可能会发现报纸上充斥着所发生的相关事情的报道,但你不会找到任何有关你在这事情中所起作用的报道。
“之所以如此,有几种可能的解释,其中包括也许我在说谎,也许我自已被人骗了,也许我神经不正常了。但一个不容置疑的解释是,我告诉了你下列事实真相,而且你必须据此行动:你出生于未来,但未来的希望已消失殆尽;你受未来之托,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时空,为的是改变创造未来的事态发展。
“我说的是真的吗?你唯一的证据是你预见事态结果的能力。你的这种能力显然是独一无二的。它给你一种幻象:不是想像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而是预示如果事态顺其自然发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