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当时订房的时候也是昏了脑,定大床房不行,容易被老爷子盯上;分房不行,乔沉肯定得闹,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哭丧着脸问林浮生到底怎么定。
林浮生拧着眉头拍了板,叫人定间标间,又把整个宾馆的其他房间都包圆了,伪装出了一副“没房,不得不睡一屋”的假象。
林浮生应这话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乔沉。
当初这么明显的标间,乔沉就问了那么两句,丝毫没往底下想想——
助理这么个滴水不漏的人,连一次性床单都能想到,怎么会木头脑袋到去定标间。
他有时候真挺庆幸,如果不是他跟乔沉的地位过于悬殊、年龄差也足够大,乔沉都不至于这么好哄,林浮生说什么他都信,心思比桂林的山水还清澈见底,“怀疑”这个词儿在他那儿就跟个摆设似的。
林浮生哄他,让他在这多留几天,他竟一句也不问,傻傻地以为林浮生真是为了他们父子叙旧,一句“我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就能把他哄得天南地北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这种话,有点心的人都是信手拈来,林浮生不是什么情场老手,但通世故知人事,什么话挠人心,什么话钻耳朵,他全清楚、全明白。
挂了胖子的电话,季悦的消息跳了出来。
虽说自己没答应这桩订婚,但林浮生也不能真只顾着自己抽身,夺了实权,违了婚约,把季悦一个人水深火热地扔架子上烤。
他再怎么对季悦没感情,也做不出这种没人道的事。
他跟季悦商量好了,老爷子生日过了就一块儿动手,一块儿得手,一块儿脱离苦海。
【季悦】:你那男朋友怎么办?
林浮生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气定神闲:“他最近不在清杭,没渠道知道这种事。”
林浮生把乔沉留在老家是有原因的。
乔家窝在山旮旯里头,信号差,上网不方便,也没个电脑wifi之类的东西,林浮生不怕自己夺了权、林氏集团易主后,万一开什么新闻发布会、记者会,甚至上了热搜,被乔沉看见——
乔沉看不见。
乔沉只要看不见,他的姓名、身份,乃至是订婚,都不会败露。
林浮生施施然:“等一切落定了,我再跟他坦白,小孩儿么,知道了肯定会难过段时间,哄哄就好了。”
季悦在对面仿佛笑了声:“我有时候真挺看不透你,一下觉得你对这人深情的不行,一下又觉得你冷心冷情的,没个定数——莫名其妙成了小三这种事,也只有你觉得无所谓,林总,到时候万一哄不回来,你可别哭着喊着拉下面子去追。”
“不可能。”林浮生斩钉截铁,皱着眉,“我一没玩他感情,二还为了他提前动手了,三也从没在别人面前瞒着他的身份,怎么就十恶不赦了——况且——”
林浮生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我不可能追人,没喜欢到那份上。”
哄人可以,讨人欢心也可以,追人?他林浮生这辈子只撩过人,追人这么狼狈的事,他不可能做。
林浮生的手指缓慢笃着皮革垫子,吸口烟,觉着自己想的挺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