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涿外表镇定,手心却开始冒汗,前面的女人忽悲忽喜,和他去年在某个村子见到的疯女人很像。疯女人会大喊大叫,会拐走村里的小孩儿,被抓住时还会打人,手指甲在别人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卫姨放开他的手:“没事,她刚服药,不会闹。去吧。”
徐涿咽了一小口唾沫,在心里给自已打气,徐涿,别怂,你发过誓会保护子佑的。
他迈起腿朝范惠茹走去,坐到秋千椅另一头,视线始终没离开对方的眼睛。
范惠茹冲他笑了笑,徐涿晃神间在她脸上看到了杜子佑的影子。
“你是子佑的朋友?”范惠茹嗓音轻而缓,“以前没见过你。”
徐涿回答:“我们刚搬来,”他指了指小树林,“就在那边。”
范惠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是林家的房子吧,”她说,“他们家出了点事。”
她收回视线笑了一下:“也是命。”
徐涿听不太懂,也不认识什么林家,他找来这里是有别的目的。
“阿、阿姨。”他喊道。
“嗯?”
徐涿捏紧身下的秋千,鼓足勇气盯住范惠茹的眼睛。
“你不喜欢子佑吗?”他问。
范惠茹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徐涿不等她回答,继续说:“我看见了,你把子佑推倒在地,他两只手都是伤。”
他又想起刚才看杜子佑拉小提琴时,琴弦不小心刮到伤口,杜子佑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想必是痛的。
许是他眼中的悲愤让范惠茹动容,又或许她内心的愧疚藏得深,如今终于涌上心头,她承受不住地移开视线,盯着自已的裙子看。
“他是我儿子,十月怀胎,怎么可能不喜欢。”
徐涿撇撇嘴:“我妈说了,凡事不能听别人怎么讲,而是看别人怎么做,你嘴里说喜欢子佑,但又总是伤害他,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
范惠茹没有说话,徐涿已经忘记了紧张,一口气把想讲的讲完:“你这样是不对的,不过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好家长,你以后不许再那样对子佑了,如果能做到,我就相信你。”
范惠茹无奈笑了下:“你还小不懂,我控制不了自已。”
徐涿反驳:“我当然懂!你是生了病,生病的时候会伤人,所以你以后就躲起来,还要看医生,反正不能靠近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