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们一家就是天天吃,估计也吃不完了!”丁老太顿了一顿,又道:“不如拿一块去给老四家,老四媳妇怀着身子,正要吃些好的呢!”
郑氏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啊!婆婆说的很是,我原来也是这般想的呢!”
丁老太太点了点头:“这才像个做长嫂的样子,你大伯母家菜园子里的青菜长得好,她叫我去拔些来烧汤吃,你们两个若要,我给你们带些回来可好?”
妯娌两个都摇头道:“不用了,婆婆拿回来自己吃就成!”
丁老太便推开大门,出了院子,自去找她婆家大嫂拔青菜去了。
见婆婆去得远了,郑氏的脸刷地沉下来了:“他二婶,你瞧咱们这婆婆,一颗心偏得还有样子吗!老四媳妇怀个孩子,那就是宝贝,是龙蛋,想当年咱们怀身子的时候,她可没这般细心体贴!”
“嫂子莫要这般说,四弟妹打小身子弱,婆婆又是跟她一起过日子的,体贴些也是人之常情!”
“弟妹!我可没你这般好涵养,这老四媳妇还没生下儿子呢,婆婆就把她惯成这个样子,若是真生下儿子,那咱们这些人只怕统统靠后了。”
陈氏淡淡地道:“谁生下儿子,是谁命好,这有什么呢!再说,咱们江家人丁不旺,我这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若四弟妹多生几个儿子,也是美事一桩,江家要少受许多外姓人的欺负。”
郑氏见话不对路,便拿了腊肉,往自家厨房里走。
一脚刚迈进门槛,就听大门外一个少年的声音叫道:“娘,我回来了!”
郑氏心中一喜,忙将腊肉放在案板上,伸手到灶台上的洗菜盆里洗了洗手,用抹布擦干,迎了出来。
江家唯一的孙子江荣新,身穿宝蓝色夹袍,手里抱着一摞书本,兴冲冲地推开大门跨进了院子里。
见陈氏站在门口,荣新叫了一声:“二婶,还没做晚饭吗?”
陈氏笑道:“你两个妹妹上山采花棒还没回来,先不急着做。”
“山里花棒多吗?明天我也去采!“荣新一听,来了兴致。
郑氏听了,便嗔道:“新儿,采花棒是女孩儿家干的活,你一个男子家,又是读书人,跨个篮子去采花棒像个什么样子!”
荣新撒娇道:“娘!那我这几天闷在家里岂不难受!”
郑氏将脸一板:“先生难道没给你布置课业吗?实在不成,在家陪娘说说话儿也是好的!”
见儿子似有不快,郑氏又柔声道:“娘给你做了萝卜烩腊肉,你先把书放回房里,一会就好!”
荣新无奈,只得进了东屋自己的房间。
陈氏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太阳已经坠到院墙下了,想着两个女儿也快回来了,便又回到仓房,走到米缸前,舀了一干瓢白米,自去厨房煮饭。
家里过年的时候没有杀猪,年货早吃完了,这段日子,也就是以吃素菜为主。
陈氏洗了一颗白菜,切碎了,一股脑放进瓦盆里,又从菜橱里取出两个萝卜,洗干净了上面的泥巴,细细地切成丝,一个炒白菜,一个凉拌萝卜丝,再加上年前腌制的韭菜豆,再剥点花生米烧酱,一家四口,也就好样的一顿晚饭了。
想到这里,陈氏又从墙角拿起一颗葱剥了起来,这时,突然听见大门响,然后是两个女儿的欢声笑语。
“娘!我们回来啦!”采玉的声音又清脆又响亮,这个小女儿的性子,活像她小姑姑,风风火火的,嘴巴也不饶人。
采莲把竹篮放在门前,拎着那条大鲤鱼走进了厨房:“娘!咱们今晚有红烧鱼吃了。”
陈氏见了那条鲤鱼,不由得一怔:“你们下水去了?娘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千鲤湖的水多深呀!再说女孩子家下水捞鱼,浑身弄得透湿,像什么样子啊!”
“娘!您看我们衣裳干干的,哪里像下水的样子啊!这鱼是我们捡来的!”采莲眨了眨眼睛笑道。
“捡来的?这么大一条鱼,就被你给捡来了?”陈氏疑惑地看了一眼大女儿,又转头问小女儿:“采玉。这鱼真是捡来的吗?”
采玉也知道娘一向不喜欢她们跟男孩子打交道,也忙点头道:“是千鲤湖有人放水,这鱼被冲到了堤岸下的草坡里了。
陈氏这才作罢,见那鱼的嘴巴一张一合,还鲜活的很,便笑道:“莲儿,你快去门口水池里,把它剖了洗干净,鱼头今晚烧汤,鱼身子留着明天中午红烧。
作者有话要说:
☆、偷鱼风波
天刚蒙蒙亮,江家大院里几只报晓的公鸡就此起彼伏地喔喔叫了起来。
采莲睁开眼睛,见窗户纸上透出清光来,便拥着被子坐起身来,见床的另一端,妹子睡得正香,便用脚蹬了蹬她:“采玉!起床了!”
随后自己起床,穿上粉红衫子,白底蓝花的裙子,对着镜子梳子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