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翻来覆去也是讲这些不着边的事情。
“姐,他不就送我个礼物?我现在要恋爱会被爸爸打死的。”
老师都会说我。
大姐失笑,“栩栩,你还小,姐知道你还没长那心眼,不过,将来你要是长大谈恋爱了,一定要记住姐的话,不用相信什么誓言,那都是应景的鬼话,或许他当下是那么想的,但是他忘了的速度会更快,也不要想着男方不容易,生怕男方因为你受到委屈,栩栩,你要对自己好,在感情中自私点,对方才会懂得珍惜。”
“大姐,要怎么自私?”
我懵懂的看她,“我以后谈恋爱要对方买房子写我名字行吗?给我买车?我想要小跑车。”
“栩栩啊。”
大姐笑的无奈,钻到我被窝里抱着我,“大姐舍不得你长大啊,这人世太苦了,老天爷要开开眼,不让我家栩栩多受磨难了。”
我很奇怪,她明明在笑,说的话却很心酸,可是在她怀里,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妈妈不在家,就是大姐搂我睡觉,她还说是我的小妈,我想让她轻松点,就在被窝里故意咯吱着她,大姐怕痒,回手就咯吱起我,打打闹闹的,爸爸拄着拐进来,“你姐俩在被窝里干啥呢?多大人了还没个正形的瞎胡闹?!”
大姐和我心照不宣的躺着不动。
装睡!
“我都看到啦!”
爸爸笑着掀开被子头,将我和大姐的脸露出来,“你们姐俩还当自己没长大啊,再闹我揍你们。”
我闭着眼,眯成一道细缝看爸爸,“一二三木头人!”
“哎,对。”
爸爸点头,“一不许动,二不许笑,三不许露出小白牙,哎,梁文丽,你嘴角抽了啊,梁栩栩,你瘪嘴也算输了!刷牙没,没刷牙你俩不兴睡觉!蛀牙啦!”
我和大姐憋着笑躺在炕上,“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三姑听声笑着过来,“六鼻只啊。”
我和大姐哈哈的笑个不停,“不是高露结吗?”
哪怕心潮起伏,酸涩难挡,我也要笑,没去询问爸爸味觉的事,这一晚我好像懂得了一个道理。
大人有些事不想让我知道的时候,那我就当不知道吧。
三天后。
家里人就离开了。
二哥的案子还没下来,爸爸还要回去盯进展。
山上的这三天,每一秒我都很珍惜。
早上我会帮妈妈洗脸,像她以前给我梳头那样帮她整理头发,会陪她在院子里晒太阳,给家人们跳舞,没有彩带,我就用布条衔接缠在一起,用棍子绑着,在院子里来回蹦跳,一曲接着一曲,妈妈问我累不累,我说不累,在家人面前,我永远不会疲惫。
晚上我会撸胳膊挽袖子,给家人展示我的厨艺,爸爸吃着菜,强忍眼泪说着好吃。
我笑的没心没肺,回到灶台就泪流满面。
犹记得在家里,我每次颠勺,爸爸总要挑一堆毛病,火候不对,调料顺序不对,差差差,菜不是你这么炒的!
我气到鼓腮帮子,非得他回头哄我一通才能有点笑模样。
如今爸爸终于说我菜炒的好吃了。
我却形容不出的难过。
真的好吃吗?
我恨虚伪,恨他们烂到极致的演技,却只能配合的演下去。
三姑没什么话,传递给我的眼神都是坚韧坦然。
好似经历的多了,没什么她看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