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依旧无害乖顺窝在藤椅里,只消这样撩起眼望来,澄澈眼瞳如面平滑镜子,只用一眼令人缴械投降,映出他这刹那失控的妒意,
算一算,他何尝不是上赶着进去的一个?
他在楚昭昭眼中跟那两个不知廉耻摇尾巴的人有没有区别?还是说,只是因为他那天进去了,他比旁人快上一步,楚昭昭如今才会坐在他身边。
所以成婚对她而言只是不得不屈服,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只要用一点讨巧给自已换点睡懒觉的机会就够了。
在她心里他不一定有那个死去的有花灯的马奴要重,起码楚昭昭是真的觉得马奴好用。
倘若那天是别人,婚约是别人,她是不是依旧会乖顺娇气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侧,被对方三言两语当傻子哄得露出肚皮,被那人再如何坚定折磨她最后都当宝贝祖宗的捧着她?
晏乌俨然忘了当初是抱着如何折磨楚昭昭的念头,答应的这门婚事,忘了他打算如何让楚昭昭先低头给出爱。
如今他只能竭力按下几乎要断开的理智,将旁人打成无关可笑的存在,手掌捏紧楚昭昭警告她,可要警告什么?
警告她别妄想勾三搭四,像只摇尾巴乞求她多看自已一眼的狗,把自已的自尊奉上去给她不知情的踩,警告她对自已特殊一点?
楚昭昭不知道短短几秒晏乌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在晏乌的沉默中渐渐心虚起来。那件事薛缙和陆永言主动要帮她,她是没有拒绝。
但那又有什么好生气的,楚昭昭主动拉拉晏乌袖子,把声音放软一点:“我没理过他们的,你不信我吗?”
她很狡黠眨下眼,等晏乌说不信,她就能倒打一耙,满怀失望看着他把问题抛回去了。
却没想到晏乌霎时笑了,沙哑温柔到她头皮发麻的笑。好像蛇信舔过耳尖,又变成那副漫不经心模样,只是声线很低:“我信你。”
“楚昭昭,我当然要信你。你乖一些,”晏乌手指压上她的唇,一直抹到脸颊上,“别让我发现我信错了。”
日头躲进云中,光线陡然分明起来,晏乌的眼瞳也随着明暗而晦涩,深处仿佛有暗潮深深搅动。
这副模样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危险,楚昭昭脊背僵直每寸直觉都大喊着危险危险,快点逃开。
晏乌却好像看透她的想法,宽大手掌自然贴到她小腹上来。于是前面是他的手,身后是他贴上来的背,楚昭昭像是被野兽克制不住的叼进嘴里,终于要被咬磨得潮湿了。
“有人不长眼上赶着出现,我自会解决。但你的眼睛要是看向旁人,让我信错了,我难不成把你眼睛蒙起来困住,让你只看得见这方寸之间,只看得到我?”
晏乌的话语和姿态都漫不经心,却挑得人脑子里的弦发紧,楚昭昭相信他真的能做出这件事来。
“以后王府里就不要再进闲杂人等了,楚昭昭,你觉得如何?”
楚昭昭呼吸急促,只有鼻腔能微弱发出点声音。
“你身子太弱,该听太医的话。”那手掌温度隔着布料传给楚昭昭,即使如此也没止住她脊骨腾升的寒意。
“不喜欢早起,便让你的侍女陪你上午走动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