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烛火早就燃尽。只有纸糊在铁丝上的花灯被小心压瘪些,缩成个皱巴巴的小圆桶,静静挤在不被人发现的角落,连同已经不会再被人提及的身份,过了一年又一年。
“怎么不多点灯。”
晏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皱眉走过来将烛火燃起:“伤眼。又在摸黑做什么?”
灯往下一提,烛火照映楚昭昭半张暖融融的脸,她圆润闪烁的眼睛,和她手里委屈巴巴不见光的一盏瘪灯。
晏乌动作一顿。
楚昭昭慢吞吞看他一眼,又看看那灯,没头没脑的:“你是不是,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我?”
“从很早以前,还被我踩在脚下的时候?”
晏乌面无表情单手把她抱起来,不是很想面对那一整个匣子里珍藏的、又被人翻出来的物件。
“你怎么不说话?”
“我又不会笑你。那么久的东西你都还留着,什么意思啊。”楚昭昭抓住他这个把柄,眼瞳在烛火下亮得不像话,就盯着晏乌侧脸看。
“你说啊。”
看到他不得不侧过头去,耳根微妙发烫。
“不过是为了遮掩从前身份,所以旧物都还留着。”
话音还没落,楚昭昭的手已经摸过来,在他掌心画了个圈,很得意的点了点。
“遮掩过去?什么过去,给我当马奴的过去么。”
那些狼狈的不曾展露在人眼前的过往,也都同楚昭昭有关。
楚昭昭在旁边很得意的笑,棉花胆子无形膨胀到最大,仿佛已经认定晏乌全然栽倒在她手上,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
她随手给的那点东西都被保存的这么好,还说不是暗恋她。不会是打着要害她报复她的幌子,实际上早就喜欢上她了自已还不知道吧…
楚昭昭眼一弯就要嘲笑晏乌,没想到他手横过来捏着她后颈就把提到嘴边,有几分恼怒地堵住她的嘴。
硬是堵住她那些取笑的话,以嘴服人。
温吞热气在呼吸间拂开,辗转得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了,灯盏被随意放在桌上,烛芯高高跃起闪烁,把两人影子重贴融做一块。
“你倒还记得我是你马奴。”晏乌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危险,“低贱之人的手段,殿下怕是早就忘了。”
楚昭昭后退步,他已经极具压迫得凑近了。
马奴低微低贱手段肮脏,什么事做不出来?晏乌刻意不提起那段身份,真要说出来却神态自若。
那张脸又生得好看,端出这种派头冲击得楚昭昭耳垂头发红。
楚昭昭后背被抵到窗台上,半只脚踩在晏乌手臂里,稀里糊涂什么话都不管用了,抓着救命稻草似的又拿那问题去转移他注意力。
“最上面的,那个被水打湿过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晏乌低头,手指轻轻摩挲她流光溢彩的袖袍。
能是什么。
是他一整颗湿淋淋的真心。
*缓缓收尾当中,正文完结后会有很多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