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都让开!”一队衙役驱散人群,朝酒肆后堂走去。
原本想看热闹的人又躲到门口朝里面望。
“看什么看,你也不怕昨天吃的饭给吐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毫不客气的训斥着。
“大个,什么意思,你去里面看过了。”踮着脚趴窗户边伸头的胖男人闷声闷气的问。
“还用看,我一大早就听到连喊带叫的,再说一个茅房,里面指不定是什么你想不到的场景呢。”被叫大个的男子一甩袖子鄙夷的说道。
几人留下啧啧声,继续朝里面巴望着。
一位留胡子的中年男子蹲下身子,丝毫不嫌弃脚边来回攀爬的蛆虫,戴着布套的手翻看着死亡男子的脖颈和手腕。
靠近的一名衙役好奇的瞅了一眼,立即捂着眼睛转向一边,那被虫子噬了的眼窟窿里全是蠕虫,留在脑海里挥不出去,咬牙暗骂一句真晦气,早知道就不替别人跑这一趟。
“都记下来了吗?”中年男子摘下双手布套,朝身边的年轻记事员说道。
“记好了。”年轻人谦虚有礼的回答,怀里抱着木制竹板,一手拿笔垂在身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带着尸体离开酒肆,掌柜的被问话都没怕,这会人群都散了,他的力气也用完了,一行热泪盈眶而下,心里叫苦不迭。
“掌柜的,你怎么了?”一个店小二看见掌柜坐在地上,惊讶的跑上前扶他起来。
“老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掌柜哭喊着拍打地面,辛苦半辈子的基业,被一个冤死的倒霉蛋毁了,多可气呀!
“相公,你听说了吗,巷子香那家酒肆出人命了。”女人看到夫君下朝回家,急忙迎上去兴奋的说着听到的消息。
“此事当真?”方凯眉头一皱,脱外衫的手停顿了一下。
“是真的,去了好多捕快,还拉走一具尸体,听人说那死的人天黑掉茅房里,等发现的时候都被泡一夜了,根本没眼看。”方夫人眉飞色舞的讲述,好像自己亲眼看到一样。
“确定是巷子香酒肆吗?”方凯不死心的问道,因为昨日李公子邀请他一起喝酒,正是那家。
“说是那家,我应该没有记错,”方夫人的手扶了扶额头,把上午邻居大婶说的话又想了一遍。
方凯心中有股不祥的念头,老感觉这件事情蹊跷,会不会跟李公子有关,一想到李公子,心里更加不安,又想起昨天让妻子亲自去送的东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里无头苍蝇一般乱走。
“相公,你是怎么了,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方夫人把衣服放好,回头看到脸色不好的男人问道。
“没什么,我……你昨日确定把东西送到将军府了。”方凯不确定的再一次问道。
“相公,确定送进去了,我还特意告诉门房一定要亲自送到李大公子手上。”方夫人笑眯眯的看着丈夫,也不知道他这两天是怎么了,总是神经兮兮的。
方凯在屋里如坐针毡,想出去寻李公子问个明白,又怕身后有尾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