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眼睁睁看着晏乌在她身边停下,用那张毫无端倪的君子假面欣然收下祝福。冷彻眉眼轻描淡写,不用几句话就将她周围所有都打理好,一直到那马车装满,下一秒就能带着她回去了。
他袖袍无意挤过来,冰冷如蛇腹的手背蹭过楚昭昭的手,冷得她哆嗦下,下意识后退步。
“怎么了?”
晏乌微笑着望来:“又不想回去了?”
“不要不乖。”他平声说着,面色洁白得像皎月,只有伸手拂过楚昭昭脸颊的瞬间,浓黑眼底透出阴郁来。
楚昭昭还没来得及看清,忽的头一晕,下一瞬人已经无意识昏睡了过去,软绵绵倒在他怀中。
知遥捧着楚昭昭的包袱出来,看见楚昭昭靠在晏乌怀里时一愣。
“你主子睡了。”晏乌声线重新变得漠然,将楚昭昭拦腰稳稳抱起。
哪还有半分病弱之气,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楚昭昭腰间,显得尤为嶒峻。
知遥顿了下,咬咬牙垂首跪了下去。
她知晓是她纵着殿下逃出宣王府,如今世子追来,怕是不会给她活路。
“你跟着世子妃这段时日,她身子可曾不适?
“未曾,小…殿下冬日便注意着没有吹风,未曾病过。”
晏乌冷淡嗯了句,下瞬字句一转:“这一路上,她身边可曾有过其他外男?”
“…未曾。”
这是贵妃给楚昭昭留着的大宫女,更是自小就伴在她身边的人。
说来多奇怪,她身边每个人似乎都能在她这有个什么位置,怎的就不见她多惦记着点他。
总是想跑,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起来。”晏乌抱着楚昭昭上马车,没有回头,“这种事,绝无第二次。”
“回京之后,只有在京郊休养生息,绝无世子妃私逃之事。”
“记清楚了。”
*
车马吱呀,无声潜入京城。
不多时宣王府后院就多了辆马车,晏乌抱着楚昭昭回到院子时,正好撞见在院子里端坐着面容严肃的王妃。
她已经数月没见过楚昭昭,就算是知晓她在养病,也起了疑心。
这院子里外数人把守着,轻易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前些日子安阳候府的人来找晏乌被回绝,王妃却更加留意院中情况,愈想愈心惊。
这哪像是养病,更像是无形把人囚在了院中。
如今等来了人,看见他怀里楚昭昭,王妃下意识站起来:“昭昭怎么了?不是不能吹风么,快快进来。”
晏乌从容不迫的将她安置好,王妃粗略扫过一圈,厢房同往常一般留着几分居住痕迹,妆台上楚昭昭散落的胭脂都还没合上。
等将房门掩好,他才出来对王妃行礼:“她念叨着在家中太闷,总是要出去转一圈。”
“只好悄悄带她去郊外庄子上透风几日,回来路上玩得太累,不等回府就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