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终于没忍住,问徐景:“你觉不觉得哪怪?”
“像有人在看我。”
徐景困惑,但还是朝周围看了看,确实无人。
楚昭昭也不好再说了,只让徐景帮忙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去。那都是在山里捡到的野味,楚昭昭忍了忍,趁着徐景放东西的空当双手合十,小声嘀咕:“这些东西都是我在山上捡的,你不要那么小气。”
她跟山鬼嘀咕:“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徐景听到细微声响回头,却见楚昭昭乖巧闭着眼,细白姣好的脸这样静垂着,眼睫沾着丁点露珠似的水意,轻易让人想起初夏河边俏嫩的荷叶尖尖角。
他无声红了脸,自觉是对她的冒犯,这样低头走了出去。
跨过门槛的那一瞬,徐景顿了顿。
不知是楚昭昭的话给人留下了暗示,还是他的错觉,他似乎也感觉到有阴冷的视线落在他脖子上一瞬。
徐景摸了摸头,略微困惑的离去了。
*
虔心告知山鬼了的楚昭昭感觉好多了,知遥从转角处出来,笑着说:“小姐回来了?王婆婆在后院做烤鱼宴,要让小姐尝尝鲜呢。”
楚昭昭便把她胡乱摘的什么菌菇野菜也一同带去了。
王婆婆说笑要应该请小徐夫子留下尝尝她的手艺,篝火暖意徐徐,也再无那种阴冷被窥视的感觉。楚昭昭缓过神来,看着野鱼处理干净后撒上佐料,再铺上薄薄层菌菇小火慢慢烤着,别有一番鲜香。
楚昭昭慢慢吃着,又想起来什么,让知遥把之前采买的冬衣和银炭分给王婆婆些。
王家丫头很安静在她旁边坐着,王婆婆哎呦声收下,念叨着:“多谢姑娘,多谢小姐。小姐真是有心了,我这自打跟着少爷起,就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好心肠的人。”
“那时少爷年纪轻轻,总孤零零一个人,来这儿住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来探望,我还替他操心不少。”
“我一问,少爷就说都忙,问起家人也只说家中还有个姐姐。今日一看,小姐与少爷难怪是一家人,都是这般菩萨心肠。这个冬天是好过许多了。”
楚昭昭听得一愣,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她想许是柳元为了不引人耳目才以家人身份遮掩,可许久之前他回答还有个姐姐,是什么意思?
她费力动脑子,模模糊糊去想在那庄子上,那位卢叔说过的少爷姓什么来着…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王婆婆又给楚昭夹菜,打断了她的思绪,说隔壁庄子来了户人家。
炭火在炉子里毫无征兆噼啪下,火舌差点吞舔到楚昭昭眉心。
王婆婆还在说:“今早已经来拜访过了,是个礼数周全的人家。只是似乎都是几位公子,小姐若是不想同那些人碰面,绕过了走就够了。”
“回礼那些东西,就交给我们打理一番。”
外头来的几位公子?
楚昭昭心有点说不出缘由的慌张,那种在集市上警惕作响的直觉又无声催促着她,仿佛在提醒她快点跑。
可周遭明明什么都没有,楚昭昭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