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乌神色一顿。
“我不喜欢被关在庭院里。再说是药三分毒,”楚昭昭忍不住生气起来,她本来就不是很聪明的人,踹开晏乌,“你把我害成傻子了怎么办?”
药是从太医院拿出来的,按着剂量下的。傻子又有何不好,晏乌任由她踹着。
楚昭昭仰起头,露出双浸着水的眸子,她问:“你做这些,也是为了报复我,为了攻心然后抛弃我?”
明明是俯视她,晏乌这一刻却仿佛回到被她脚抬起下巴的那一刻,只能看她骄矜高高在上的模样,心甘情愿狼狈在她脚下。
“不是。”
晏乌听见自已冷静开口:“是因为…我想留下你。”
“我想拥有你。”
“我…”
镜中晃出他痴迷的半张脸来。
我爱她。
他困惑了一瞬,不知这浓稠痴迷的情绪该如何说出来,舌尖竟荒唐滚出个爱字来。
他所有情绪牵扯在楚昭昭身上,计谋用尽尝到苦果七情六欲,楚昭昭让他不甘让他刺痛,他以为这感觉是恨,原来只是爱她爱得扭曲。
晏乌看着楚昭昭空白一瞬的神色,竟有种剖开自已心肺,刺痛混杂又令她脸热的快感。
仿佛为了看到她这瞬因他而有的神色,他对准自已的刀尖还能再深刻些,能剖析那些狼狈想法,将血肉撕成一条条的呈到她面前去。
他尚未知晓这陌生的爱之一字说出口,他就再没有博弈论赢的余地,在楚昭昭面前输得片甲不留。
楚昭昭脸在发烫,不一会背后那根骄矜尾巴慢慢又竖了回来。
若有人是存心害她,她这会已经吓得眼泪滚滚不知怎么办了。但晏乌说是爱,到头来是他被自已的计谋将了军,她反而并不害怕了。
楚昭昭是个很少谈论爱的人。
概因从前获得的爱少,所以她想要很多的、很用力的爱,否则绝对不碰这个危险的东西。
掺杂了一丝丝旁的东西的爱,她都通通不要。
她这样谨慎,谨慎得几乎要逼疯人,听到晏乌这样强大锋利的存在为爱字低下头,走到这样崩坏了没有回头路的一步,楚昭昭紧绷的那根弦反而缓和些。
他爱我?
那些痴迷目光仿佛都有了理由。
楚昭昭没有立刻就信,只是抬了抬下巴试探:“那你把手松开,捏疼我了。”
晏乌沉默注视着她,慢慢松开了手。
多听话。
爱之一字成了他自已束在脖上的绳,线那头远远圈在楚昭昭指尖。只要她这样轻轻一扯,晏乌就不得不为她低下头来,为她俯首称臣。
背后那个字在发热,原来从初见楚昭昭那一眼起,晏乌就落到陷阱里去,再没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