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赵无眠声音有点闷,说自己困了,中午摆完摊就回去睡了一觉。
江一则微微皱眉,“你午饭吃了吗。”
赵无眠右手握拳抵住隐隐作痛的胃,“吃了。”
江一则感觉到了赵无眠的停顿,“吃的什么?”
赵无眠下意识,“蛋包饭。”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说这个?”赵无眠问。
“不是,”江一则叹了口气,“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呆在图书馆,你……你自己好好吃饭。”
“实在不想自己煮面就去,”
赵无眠:“我来学校找你吧。”
“正好我也要写论文了。”
江一则赶在赵无眠来之前交了那张申请表。他现在真正头疼的是要怎么跟赵无眠说这件事。
交流本身没什么,但六七个月的异地想想就可怕。
更何况,万一赵无眠由此问到他未来的人生规划呢?江一则对此十分抗拒。
因为那意味着他们会分开更长的时间。
这些时间江一则可以撑过去——就像过去五年一样,但赵无眠可以吗。
赵无眠和江一则在食堂吃完饭,就散步去了经院的通宵自习室。
上个暑假的开始,在他们去青海之前,赵无眠和江一则也常常饭后在a大校园里闲逛散步。
也不过才两个月。
“今天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赵无眠问。
江一则有点茫然,“没有啊。”
“我今天早上去找了我们系的马教授,”赵无眠像小孩子一样边踢石子边走路,“他答应指导我的毕业论文了。如果我顺利保送,可能会在他手下读研。”
“我去找他的时候还看见了你们院的那个周教授,他在浇花。”
赵无眠今天下午想了很久。他的理智终于让他不得不承认他跟江一则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缝,在向岌岌可危逼近。
如果说之前的一些事还可以归因于性格差异,那么江一则要去交流并且不告诉他就实在找不到合适借口了。
赵无眠做好了准备去接受江一则的所有缺点和不完美,但一段没有爱和未来的关系丘比特也救不了。
江一则不知道有没有领会到赵无眠的暗示。但他依旧按照他惯常的方式粉饰太平,“我今天早上踩着铃声进教室,被周立群第一个叫起来做pre,算有趣的事吗?”
“……”
“保送结果哪天出来?”江一则问。
“就几天了吧,”赵无眠已经没有任何波动,“反正不管早晚,都是那么个结果。”
在这个内卷的时代,a大经院堪称卷中圣地。
高薪、地位、权势似乎触手可及——在他们的同辈中一定会有人得到;却又十分遥远,行差踏错一步便接近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