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亭坐在主沙发正中央,正低头喝茶。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裴嘉玉,到这时候反而有些发怵了。
因为摸不清任云亭的意思,也知道是自己闯祸在先,如今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由地生出了一丝胆怯。
“打算站在门口和我聊天?”任云亭仍旧没抬头,啜了一口,道,“都进来吧。”
裴嘉玉犹豫片刻,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等他们坐了下来,任云亭喊男佣上了些茶水点心,见裴嘉玉不动,招呼道:“怎么不吃?”
裴嘉玉清了清嗓子:“我想了一下,还是要解释一下,刚才在楼下……”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此来感谢你的,”任云亭笑道,“文叔告诉我有人敢怼董继成的时候我还不信,心想这样的场合,怎么会有人惹他,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
裴嘉玉不明所以。
任云亭竟也不避讳,懒懒地告诉他:“董继成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仗着与我家有些浅淡的血缘关系,在外头打着任家的旗号招摇撞骗,四处借钱,我早想着什么时候寻个机会收拾他了。”
裴嘉玉:“啊……”
“今日之事,虽然莽撞,但这样也好,”任云亭哼了一声,“杀杀他的锐气,省得一天到晚上闹得鸡犬不宁。”
裴嘉玉仍然不是很明白,讪讪地笑。
他虽然“追”了任云亭挺久了,也彼此认识,但交谈的次数其实并不多,也并不很熟。
任云亭抬了下眼睛。
一个男佣立刻送上来一个小小的盒子,大概只有戒指盒的大小,里头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是鸢尾花胸针,”任云亭把黑盒子推到斯岚面前,笑眯眯道,“你这位朋友今天晚上也受委屈了,一点小礼物,给你们压压惊,不成敬意。”
浅紫色的鸢尾花胸针,也就是今晚贵宾们胸前戴的。
胸针不值钱,但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斯岚看了胸针一眼,表情淡淡的,似乎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任云亭:“对了,你这位朋友,名字是?”
裴嘉玉:“他叫斯岚。”
任云亭饶有兴趣地道:“这位斯岚小兄弟,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斯岚抬头看了任云亭一眼。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裴嘉玉好像隐约看见斯岚翻了个白眼。
……不会吧,一定是错觉。
裴嘉玉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斯岚已经低着眉眼,收下了胸针盒,小声道:“多谢任少。”
任云亭笑得很开心:“不谢不谢,你们快喝茶吧。”
——
裴嘉玉又喝了几分钟茶水,如坐针毡。
此时的情形其实非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