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梦境,同样血淋可怖,身临其境的冲击力依旧巨大。
凌筠早上起床之后便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地收拾好自己坐谢衍的车去外环上班,到了办公室跟同事们打招呼还险些叫错人家名字。
“嘟——嘟——”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手机也同时震动起来。
凌筠看了一下,让坐对桌的同事帮忙接内线电话,自己则接听手机。单线联系的客户优先于内线是惯例了,请身边的同事帮忙接内线电话,完了再打回去也是一样的。
刚销了五天事假,还有些近一周前遗留下的单子需要跟进收尾工作。
凌筠认真确认完一位马来西亚老客户的来华信息,结束通话后,不经意瞄了眼随意铺在桌面上的一沓废纸,瞳孔霎时收缩。
原来恍恍惚惚上班那会儿,他竟然将梦里那些怪物进食的样子画了出来。虽然只是几笔简单的线条,但凌筠显然画得不错,难言的血腥跃然纸上。
旁人的角度看不见,凌筠狠狠撕下那页废纸使劲揉成一团,盯着桌面的眼神之晦涩。想了想,凌筠又撕下第二张废纸继续揉,谁知道垫在底下的这张有没有印上痕迹。
“凌筠?”对桌的同事疑惑地喊了声,猜测着是不是单子谈砸了。
“嗯?”凌筠神色平常地抬起头,望向对面忽而想起内线电话的事,“哦,内线谁打的,没什么大事吧?”
“老江那边打的,通知下周开动员大会的事,你再打过去确认一下。”同事没发现凌筠的不对劲,回了话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凌筠道了谢,拿起内线电话回拨,手里的两团纸则顺手塞进公文包准备下班带走,这种东西毕竟不适合留在办公场所。
中午吃饭时凌筠接到谢衍的电话,两人吃饱撑的聊了聊午饭的菜色,并说了下原来的健身房太远而换了一家在新开发区的,还有丁复生日没见到凌筠的人,正闹着要上哪儿聚聚。
下午打了好几通电话迅速把上次的单子结了,凌筠想着种子的事等到和谢衍一起回家。
说来好笑,在同志的圈子里两个男人在一起,下面的那个总默认般扮演贤妻的角色,煮饭烧菜家务之流那是一手包办,不然就是家里有钱的雇佣人打点。
而凌筠和谢衍,经常待在外环那套小房子,平日清洁打扫很简单,谁注意到了就会自觉处理掉。一到饭点,偶尔凌筠煮煮家常小菜,偶尔谢衍出马煲煲老火靓汤,两人都明白得到与付出之间是等于或大于的关系,默契地给对方最起码的尊重,才能更长久的相处下去。
那么住到祖屋来又怎么解决生活中的小问题呢?
谢衍的回答是找钟点工吧,这么大一个屋子如果不是一直有人打理,经常住凌筠那边的谢衍根本就没法进屋。
第一次开火,凌筠自告奋勇地洗手作羹汤,不是奠定以后做“煮饭婆”的基石,而实在是等谢衍做大餐的话,光是一煲汤就够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美美的吃完晚饭,凌筠甩手将碗筷扔给谢衍洗,揣着那个叫过江龙的植物果实奔到后院,凌筠说前院的园林景致布置得好好的就不搞破坏了,于是转战大后方。他找了块风水好的地,周围遍布观赏性树木,一眼乍看仿佛杂乱无章,但仔细看看倒是别有韵味。
下午在公司,凌筠偷空上网查了下过江龙的信息,了解到这是一种剧毒植物,会长出几十米长的藤蔓,属于豆科,他就想着种在树林里可能有利于藤蔓攀爬。
资料还说过江龙果长在荚里,一个荚有四颗果实,银元大小,呈红色,扁状,粘性大;生长在西部高原海拔八百六十米的地方,少量生长在热带。G市地处亚热带,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虽然凌筠连种子是死是活都没检验过。
身边摆着几种工具,凌筠蹲在地上盯着手里的大种子,感觉很新奇。不管能不能种活,先种种看吧,这会儿的热情空前高涨啊!
等谢衍收拾好厨房出来找到凌筠,这片连着后山的小树林里已经挖出一个直径超半米、深近三十厘米的坑了。
“好了好了,够了。”谢衍赶紧喊停,这再挖下去是想埋东西还是种东西?
“好吧。”五月天里挖出一身薄汗的凌筠有些意犹未尽,把干干净净的过江龙种子放到坑底,然后拨土埋上。
“埋松一点。”谢衍在边上偶尔说上两句进行指导,并不插手播种程序。
最后浇上水,凌筠和谢衍站在一起,盯着地上明显翻新过的那块,心里殷殷期待着,想要看到它抽枝发芽的模样。
“不是还要去健身房吗,走吧,停了一礼拜肌肉都松软了!”凌筠转身拉着谢衍往外走,回头看了下被凌乱交错的枝条树木掩盖住的地方,很快又转过去向前走。
晚上花了两小时在健身房挥洒汗水,凌筠不如谢衍体格强健,两小时循序渐进的健身项目下来便有点肌肉酸胀了。
回去后凌筠往水里倒精油,直接沉浴缸里,好一会儿才感觉肌肉缓过劲来。
谢衍也进了浴室,走到莲蓬底下冲洗,他倒没有怎么样,平时健身房去得勤,跟凌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可同日而语。
凌筠懒懒的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纯欣赏地看着谢衍小麦色的健壮体魄,目光一寸寸描绘过那些并不凸显却蕴含爆发力的流线型肌理。
“谢衍,你信不信2012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