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令人心焦的等待,古塘蓦然暴吼道:“咱受不了了,我不再等了,我现在就要出去,出去找小豹子。”
他这一声沉喝换来的是“赌尊”黄千的一个瞪眼。
“老……老爷子,咱……咱真的无法再在这里等待了……”痛苦的坐了下来,古塘颓唐的道。
“你以为只有你急是吗?在座的哪一个人不急?小豹子固然是‘四疯堂’的少主,可也是咱‘赌尊’的衣钵传人,更是这位佐佐木先生未来的东床快婿,我们都能沉得住气等萧姑娘回来再说,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安勿躁?”
“赌尊”黄千的话固然重了些,但古塘毫不为忤,毕竟“赌尊”黄千不是别人,二来心急如焚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长叹一声,古塘丧气道:“萧姑娘怎么去了那么久?莫不成她也出了事吧。”
“如果连萧姑娘也出了事,这整件事情恐怕已不再是普通的麻烦了。”郑歧是“六粒骰”中第一把好手,他对“皮条花”的种种知之甚多,不觉脱口说道。
“对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连两个孩子都要下毒手?”佐佐木先生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愤恨。
叹了一声,“赌尊”黄千道:“前天晚上当我们赶到出事现场的时候只见一片凌乱,而那些围攻苹儿和小豹子的敌人只和我们打了个照面就全都退走,匆忙间又在黑夜里,大家只想到那两个小孩的安危,没人去注意是些什么人,等事后救了苹儿,一来已惊动了官府,二来只忙着搜寻小豹子,要想再循迹去追敌人已是不及。”
“这么说连对方到底是些什么人,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
佐佐木的话不太好听,古塘与郑歧脸上一变,却让“赌尊”黄千用眼色制止。
“我知道阁下急于找出对方人来,我们又何尝不也一样?
何况小豹子还在他们的手中,我们必须谨慎行事。”又叹了口气“赌尊”黄千接着道:“到目前只收到对方派人交来的一张纸条‘人平安,暂居他处。’却再也没了下文。”
“这就奇怪了?如果是敌人掳掠了那小子,应该再有下文才对,如果不是敌人那么又为什么要如此神秘兮兮?”佐佐木想不透道。
“所以萧姑娘怀疑这事和那个姓甄的神秘客有关,才会乔装去刺探消息。”
“如果苹儿醒了过来,那么一切就可迎刃而解。”佐佐木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这时却有一层淡淡的忧虑。
“说起来也真是奇迹,受了那么重的箭伤,而且箭上又有毒,苹儿居然会没死。当我们赶到时她是一点鼻息也没有,我们全都吓坏了,要不是佐佐木先生体适时赶来,说不定延误了就医,那老夫可真要遗憾终身,百死莫赎前衍了。”
虽然佐佐木与“赌尊”之间的恩怨在小豹子的调停与安排下,他们似乎已捐弃成见,但是佐佐木的心态还是不能一下子平衡过来。
“你们懂什么?苹儿自小接受忍术严格的训练,想必她也发现箭上有毒,要不然她也不会做出那么冒险的决定。据我们事后调查,要不是敌人的箭在那个时候恰好射完。那一切的后果恐怕难以想像。”
对于佐佐木的冷言冷语,“赌尊”当然听得出来,却没放在心上,毕竟他能了解他现在的心境。
这个时候,一个“六粒骰”的门人匆匆入了大厅,从他脸上慌张的表情,在座的诸人全都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歧迎了上去,一阵低声询问后,他脸色已渐渐凝重。符听完来人的话后,他迟疑的来到“赌尊”面前。
“郑吱,什么事?你就说好了,佐佐木先生算起来也不提外人。”“赌尊”黄千沉声道。
“是,老爷子。刚才阿顺来报,说‘贺兰山庄’贺见愁带着大队人马和他的女儿贺如美正朝着堂口前来。”郑岐大声道。
佐佐木他们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可是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也看得出来,来人绝不会有什么好意。
“郑歧开中门准备迎客,佐佐木先生麻烦你们到后面照顾苹儿,还有古塘你立刻前去‘万花楼’看看能否寻到萧姑娘,请她暂时莫管那姓甄的,我怕贺见愁这次前来绝非善罢干休,另外所有门人保持最高警戒,没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赌尊”黄千一叠声的道。
“赌尊”黄千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大厅前院已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顾不得再客套了,“赌尊”黄千率领众人迎了出去。
以对待一方豪主,帮会龙头的礼数,“赌尊”把贺兰山庄近约二十名的大汉迎进了大厅。
双方分宾主落座后,只见贺见愁满脸含煞,大喇喇的一抱拳道:“夤夜造访,情非得已,罪过之处黄老爷子多担待。”
“赌尊”黄千回了一礼笑道:“哪里,贺大庄主能大贺光临,这才是蓬孽生辉。但不知所为何来,倒叫老夫惶然不何所措。”
脸上可以用刀刮下一层薄冰来,贺见愁不怎么好看的脸上愈见阴沉,他沉声道:“我来要人。”
看了一眼前些日子被小豹子羞辱而回的贺如美一眼,“赌尊”黄千笑了笑道:“但不知千里迢迢的贺大庄主跑到金陵来找老夫要的人是谁?”
一拍座椅扶手,贺见愁脸上一变要然喝道:“‘赌尊’,我敬你是武林前辈,一切循着江湖规矩,若是你还是这么不上道,打哈哈,未免太不把贺某看在眼里了。”
抬手阻止了蠢动的“六粒骰”的门人,“赌尊”黄千哈哈笑道:“这就奇了,一在淮中,一在金陵,‘六粒骰’与‘贺兰山庄’素来无往,贺庄主不把话讲明,怎可还怪罪老夫头上。”
“爹,你该知道女儿那天为什么会受尽窝囊气了吧。小豹子就是受了他们的唆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