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尘肯定事先便预料到了,她算是才明白当初她要离开京城,为何他一再强调他日有事尽管找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大概是在信到达京城的两个月后,秦温良终于带着随随抵京。
在家里的时候随随就让秦舟跟着,这一路上更是念叨一路,看见新奇的东西就想带回家给爹爹,明明最喜欢的是阿娘,好几回秦温良问随随最喜欢的是谁,他脱口而出就是阿娘,想了想又转而改口最喜欢爹爹,惹得秦温良哭笑不得,心里又有些欣慰随随的童年至少有爹娘陪伴。
孟老头脸上做了掩饰,但是京畿之地能人众多,他又曾是担任暗卫统领的人,好些老熟人都了解他,这撞见不小心就将人认出也不一定,所以秦温良与孟老头入京城就分道扬镳。
看着秦温良面带薄纱抱着随随,在驿站旁边租了马车,到了京城基本就安全了,但外城离内城还有些距离,孟老头不紧不慢的驾车跟在后面,直到见秦温良牵着随随进了京城最大的酒楼玉仙楼,他才放下心驱车慢慢悠悠的离开。
第75章京城此外就只有皇宫有
秦温良带随随在玉仙楼休整,要了汤水和吃食,已经入京她没先前那么急切了,她不确定顾玉尘附近有没有暗卫,如果他身边时刻有人守着,她肯定不能直接去找他。
初到京城的随随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哪怕是和秦温良待在房里,他也满眼新奇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只不过他不用手触碰,把双手背在身后,探着头往前看。
才刚刚能走稳路会跑的孩子,他踮着脚尖探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平衡身子,偏生他就稳稳当当的。
“随随过来。”秦温良同随随招手。
听到自家阿娘喊自己,随随立马回头朝她飞奔过去,猛地一下扑到她怀里。哪怕他看得再入神,温娘的声音总能将他唤醒。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温娘,脆生生欢喜地道:“阿娘是不是要带随随出门?”等不到温娘的回答,他迟疑了下,又问:“是不是阿娘想丢下随随自己出门?”
这孩子就是这么聪明,不用秦温良开口说,他就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随随不高兴地嘴巴撅得老高,“我要跟阿娘一起去。”他抱着温娘脖子不肯撒,生怕自己一撒开温娘就会丢下他似的。
秦温良捏了捏他小脸,不是自己不想带他走,而是她要探路带着他不方便,“阿娘就出去一小会儿,等下很快就回来了。”
“我就要跟阿娘去。”随随有些委屈地别过头,眼底渐渐泛起泪花,瘪着嘴一眨眼豆大的金疙瘩就落了下来,“我就要跟阿娘去……”他哭的时候不是大哭大闹,也不像有的孩子那般不顺心就打人,他就是这么默默地掉眼泪,怪可怜的让人心疼得不行。
秦温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屁股,无奈地同他商量:“那阿娘不去好不好?现在天色已晚,等明日清晨咱们再去。”
答应随随明日再去,但秦温良还有别的打算。
她得知如今皇城与几年前有宵禁,晚间不能出门不同,现在已经取消全部宵禁了。
当初实行宵禁也是为了夜里安全,因为宵禁对于百姓生活妨碍不大,可对于鸡鸣狗盗违法行径则是大问题,不过其实哪怕是实行宵禁,该有的偷盗行为并不少,甚至夜里安排的打更更夫监守自盗,光是整个京城更夫加起来就有千来名之多。
反而这几年随着百姓生活更好,治安跟着才越好,取消宵禁后,再加上大街路口隔一段距离拦起栅栏,设卡房,由官府的兵卫看守,很多事情摆在明面上管理,反而少了不必要的麻烦。
秦温良听到的基本上都是好话,还有类似自己做些小生意的人在谈论,以前从亥时三刻宵禁,城里从戌时四刻就无人往来,但是自从取消宵禁后,晚间夜市可以开放,他们能多赚些钱,遇上醉酒闹事者,附近卡房轮值的衙役听到动静早早将人带走了,这样的日子过起来才舒坦。
知道没有宵禁,夜里依旧灯火通明,秦温良才动了念头。
她将随随哄睡,换了一身男装轻手轻脚出门,走到大堂见到果然还有人用饭,不过到底不比白日人多,等到出了玉仙楼外面皆是行人。
秦温良掩藏在行人里,往顾玉尘家方向而去。
这京城的变化实在是和她离开前有些大,走到了无圩街头,秦温良这才找回些对京城的熟悉感。
她从隔壁原先住过的那户后门入内,没有感觉顾玉尘家周围有人盯着,她才翻墙直接往顾玉尘住的屋子去,刚换上亵衣亵裤铺好被子准备入睡的顾玉尘听到动静,立马警觉地望向门口,见到推门而入的人是秦温良他瞬间往被子里钻,“你不会敲门?”
“你应该看了信。”秦温良没有时间与顾玉尘叙旧,她得赶在两个时辰内回来,怕随随醒了见不到她,所以说话再简洁明了不过,不来假客套。
顾玉尘扯了扯自己被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这里唯独缺雪山莲,其他的药我都能凑齐,也凑得差不多了。”
“哪里有?需要多长时间取回来?”
“得天山峰群上常年白雪不融的山峰才有,野生雪山莲难得不仅因为是其光从破土到长成就需十年时间,还有就是它长与白雪不融的山峰难以采摘。
现在药铺出现的雪山莲都是天山峰下百姓种植的,富贵人家拿来熬粥煮汤喝,并没有解毒入药的效果,而可以解百毒的野生雪山莲需长成采摘下有百年以上的时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