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音不敢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
小心翼翼地接过他递来的六骨伞。
伞上还挂了些雨水,她接过来时,恰好有滴水珠坠落,滚到她的衣袖之上。
少女惶惶然往后退了半步。
手指相碰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心胸之中的那颗血肉之物疯狂跳动,方才亲吻他下唇的那一幕又冲上脑海。
葭音又窘又羞。
还没来得及听到镜容说什么,她快速取过骨伞,逃似的冲入一袭雨帘之中。
……
这几天,葭音只躲在水瑶宫里,哪儿都不敢去。
即便是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只要在路上看见光头的和尚,她拔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开始,素姑姑还以为她是受了皇帝要封她为才人的刺激。
渐渐的,她也察觉出来了葭音的不对劲。
她经常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傻笑,神色也古怪兮兮的,一听见木鱼声就躲起来。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素姑姑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端到她面前。
“音姑娘,你最近是怎么了?”
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彼时她正坐在窗户边,绣着一个小香囊。
嗅见诱人的饭香味,葭音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望过来。
“素姑姑。”
一想起三日前的事,葭音还有些难为情。
“我好像干了一件错事。”
素姑姑递过来一对碗筷。
她的声音很温柔,有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亲和力。
“什么错事?”
葭音手里紧紧攥着针线。
香囊上,她绣了一朵红莲,盛开得正是绚烂。
少女想起来,雨夜里,红莲宝座前,她对镜容做的事。
见她低眉不语,素姑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温声道:
“做了错事,就要去认错。”
“我知道……但我不敢……”
她那日去取雨伞时,甚至都不敢抬起头看一眼镜容脸上的表情。
“不过我准备给他赔礼道歉。”
素姑姑看了她手上的香囊一眼。
她的厨艺不精,刺绣手艺倒是很巧。针线穿插之际,一朵红莲粲然盛放在少女纤白的手指间。
对方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
葭音又把自己关了一下午。
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终于大功告成,就在她准备裁剪针线头的时候,有人凑了过来。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