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你在这里看见我的时候,只要道格拉斯的小命还在,一定会有下次。”
感觉这家伙说话很有底气,不像是在自家造酒出售糊口的困难户。瑞文决定试试他,直接抽出60烈洋扔进洞里。
“我信你。钱先放在这里,请问我下次能得到什么?”
他突然发现,旁观的酒客们全都在盯着自己。
道格拉斯一把将钞票划拉进手里,露出一口黄牙:“现在我们是更好的朋友了!相信我,这都是相对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我下次能得到什么?”瑞文不动声色地重复了一遍。
“道格拉斯的珍藏,还有一次机会,很好的机会。”道格拉斯的声音就像声带上插了好几根针。
听起来像某种地下团体的机遇,也不知是好是坏,看来偶尔注意一下自家街道还是有点意外收获,不会是什么地下违禁酒吧之类的吧。
瑞文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他最后留意了一下道格拉斯裸露在外的皮肤,除了晒伤外,还有不少被人为剥去的痕迹,分布于手脚处。
看来不会是什么特别友善的团体。不过,就算不论后续,30烈洋一瓶酒也算是相当划算的了。
在大件上不吝花费,就得在细节享受上尽量习惯最便宜的。他在街角的另一家小摊花30烈洋买了一盒细碎的烟叶,虽然是边角料,但怎么说也是百分百进口货,因为地面根本种不出烟草。鲜牛奶5烈洋一大桶,没有品牌,大概是因为城郊有不少散户饲养乳牛,算是最便宜的享受。
最后,他花10烈洋在那台危险的自动糖果贩卖机处买了一把火鹿果软糖。那台机器平时凶得不得了,但一旦成功投币,该给的东西还是要给的,而且还会唱歌,唱得极其难听。瑞文把软糖塞给卡梅隆一把,剩下的揣进口袋,打算路上慢慢享用。
“卡梅隆,下回记得管管我的消费欲,我今天一共和尊敬的皮克曼先生说了12次再见。”
12张10烈洋纸币,外加一堆辅币,在艳阳街换得的东西可不算少,光是那桶牛奶都勒得他五指发红。
愉快而实惠的焦虑性消费结束后,瑞文看见捷特的车停在了自家门口,冒着一丝丝尾气。
佛德牌的20型轿车,号称“奥贝伦人民型号”,最便宜的车子,只要8000到一万多烈洋,看来对方也和自己一样能省就省。
“很抱歉,你们两个得坐火车了。我们多了一个人。”捷特在车里喊道。
“没关系,我和他们挤挤就好。”
后座车窗被慢慢摇了下来,斜阳夫人探出了头:“晨昏好,瑞文先生。”
瑞文惊讶地看着车内身穿素色长衫的美丽夫人:“您怎么会来这里?”
他还有点想问,为什么上回捷特不送她。
“我也要去一趟诺达利亚旅馆,捷特先生说,那可能是一个邀请。”
“我的意思是说,最好别去。”捷特的胳膊支在车窗上嘟囔道:“把那个‘木偶’塞进后箱,我们这就出发。”
巧合。瑞文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这个字眼,感觉就像是数根无形的乱线,因为某种不可抗力,汇聚到了这辆车里,朝着最终目的地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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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4点,皓日街区仓库入口处。
“女士,很遗憾,您来晚了一步,那间仓库已经被我们转租给其他人了。”仓库老板在半融化的脸上抹了一下,把耷拉下来的皮肤拨回去。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只要半小时,我只想去把我的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