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捂着腹部,哆嗦着从床上爬起身,感觉腹腔内容物全都绞在了一起。
带进梦者之屋的一把橘核自现实中完全消失了。
“卡梅隆?卡梅隆!”
他嗓音粗哑地呼唤外面的助手,因为他已经听见了脚步声,金和卡梅隆的脚步很好分辨,后者要轻得多。
“到‘算账’的日子了,虽然你我都知道我不喜欢计算收支。帮我把这个信封扔到租房经理的办公室前台去,空信封就别回收了,然后来拿你的钱。我多给你算了一点分成,你应得的。”
他把种着橘核的花盆一个个又搬回了窗台上,让它们好好晒会太阳,仔细查看了电表和水表的计费手指,数出800烈洋房租,200烈洋水费和500烈洋电费,分别用小纸条和胶水捆好塞进信封,开门把信封扔进了门厅。他有预感,年内这间公寓的月租会涨到1000烈洋,都要赶上市区较差的双人合租单位要分摊的费用了。
他现在租住的单间属于侦探公司旗下最大的保险公司“大都会人寿”在城郊开发的一系列平价住房之一,属于副产业。绝大部分的人寿险和雇员险都由此公司发行,绝大部分关于保险的挖苦话也由此公司而生。当然,它也是亨特事件最大的受害方。
瑞文不知道卡梅隆现在住哪,从没问,对方也从没提过。
他打算在7月前向对方提出合租邀请。之所以把期限延长到7月,是因为他想看看金的餐馆混得怎么样,如果还行,他就选第二套方案,三人在红日市区外围直接租一栋相对便宜的长屋。
这种长屋通常在路边,建在一些长条形的地块上,分摊下来,和市区内的小型假双层公寓租金相仿,但空间更大,设施更齐全。这么租能给三方省下不少钱,也能解决金一直睡沙发的尴尬问题。
当然,如果双方任一拒绝,他就维持第一套方案,租在市区的另一端,远离其他同行。
布告栏上的广告他早就换了,生怕之后再吸引到哪个闲着没事干的上位者。栏位一到期,他就打算立刻开始物色房屋。
先是换个大点的地方。以后有了空调,橘子树长大了,这鬼地方可能就真的有点家的感觉了。
在死亡或更糟的东西某天突然登门造访之前,他打算努力把事情做到尽如人意。
要说什么让他还对这里有一丝丝挂心,那就是邻居多罗莉丝太太,不包括她的猫。
啧,太有人情味不像你,瑞文提醒自己。
“嘿,我认识的硬汉才不会考虑这个,那天在许德拉会所喝高的男人才像你。”凯夏惯例毫无征兆地插嘴道。
“。。。。。。别提了,小心我把你缝起来。对了,今天晨昏三点后,你知道我做什么了吗?”
瑞文想知道,凯夏的意识有没有跟随他一起入梦。
他开始点算给卡梅隆的工资,与其说是工资更像分成和感谢费。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直在那屋子里躺着,就跟死人一样。”
瑞文确定,女巫过不去,所以“女巫的嫉妒”才成了一条紧闭的拉链,而且也无法在那边发挥作用。
唯一一直在发挥作用的只有“偏执的天国”,瑞文开始怀疑它才是个例。
电话突然响了,是鲍尔斯教授的号码。正好,自己还在想什么时候去找他。
“喂?”
“你好,瑞文先生。如果你有空,请来一趟,我观察到了一些很有趣的现象,是卡尔的遗体。”
“卡尔?您不是早就该把他用完了吗?”
“本来是的,但他内部的状况让我改变了主意。现在他成了切片标本,放在我的办公室。另外,还有一位同事想见见你,是神秘学副教授露西亚,她的专项是阿卜杜拉上位魔学。请切记,上位魔学和下位魔学是完全平等的,她会对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发脾气。”
还好我在《阿卜杜拉异咒史》第一卷的序言里了解过,瑞文心想。
上位魔学分为三种,一种是常见而简单的派别异咒,通过异语直接向上位存在借取对应的力量,以梦境中的事物类比,就像连锁店外卖一样,送来的东西基本稳定不变。
另外一种被许多异语学者视为歪门邪道,就像去非正规餐馆随便点看起来不错,但是品质没有保证的东西,可能还会被店家宰一笔,泛指和一切烈日生物、地下生物、独立存在、眷族等奇怪存在挂钩的咒术和仪式,由于这些东西往往没有“力量”可借,通常都是整只甚至一群直接召唤出来。
还有一种位于两者之上的东西,深层咒术,可以类比有口碑保证的星级餐厅。这种咒术直接求助上位存在,同时也需要相应的仪式和巨大牺牲,换取的是更加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