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蒂是她给自己起的小名,主要是因为她当初更想要个女儿。
五年了。
“这个嘛,如果你不介意我长高了五厘米,重了几公斤,吃了五年你不允许我吃的垃圾食物。。。。。。”捷特吸了吸鼻子,推开了房门。
“是啊,玛拉,是我。。。。。。”
映入眼帘的,是与床铺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母亲,身体就像蜡一样化开,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属于拜日教徒的痕迹,但她的脸依旧完整,双手把玩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小玩意。
现在的她,只能勉强算得上活着。
“这是什么,玛拉?”捷特绷着脸上的笑容,语气平常地询问道。
“噢,这是在我梦里出现的东西。。。。。。”玛拉贝拉支了支身子,自己将黏在被褥上的皮肤扯开,让一头美丽的金发垂落。她在看的似乎并不是她的儿子,而是那些星型的烫章,球鞋上被涂花的商标,还有他的曾经。
“你知道吗,捷蒂?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踏入了一个美丽的异世界。。。。。。”
。。。。。。。。。。。。
奥贝伦南部墓场。
“没有动过?嘶,不应该啊。”
贝塔放下纸笔,向瑞文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两天她一直在观察那棵鬼魂大树,它一直没有挪动过位置。
这意味着阿加雷斯的头颅并没有被转移,还留在那座红溪医院的二楼。
瑞文原本的计划是通过引爆舆论,把记者和其他好事者吸引到红溪医院,让对方自乱阵脚,用舆论风浪将露辛达夫人支走,并迫使身为通缉犯的亨特带着头颅从医院里转移出去,自己在途中趁机偷袭。按照计划,这应该是一两天内必然发生的事情。
可是预想之中的转移却迟迟没有动静。
可能出岔子的环节有两个,其一是舆论力度不够,没有人愿意去实地查证,或者人数太少。这个猜想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推翻了。事实上,凯撒。热浪在早些时候的热浪电台节目里就提到过记者调查的事情,并预测一两天内就会得出结果,揭发真相,呼吁支持和反对者们冷静。
第二种可能性,是自己依旧低估了对方的能力,这点变故并不足以给对方造成压力。
尽管并不是毫无胜算,但这样一来,事情的不确定性就增加了不少。
一片血红色的积云正朝这边飘来,遮住了带着血丝的明黄色天空,倾倒下一大片红色雨滴。是暴雨,六月份最恼人的天灾。
“贝塔小姐,您的车防雨吗?”瑞文转头询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这种暴雨天气估计会死不少人,外加上市区的暴动。。。。。。不介意抽空去城里逛一圈吧?我有个想法。”瑞文伸出手。
“从他的话里我只听出了利用的意味,姑娘。”曼苏尔在贝塔身边提醒道。
贝塔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墓园的一个角落,瑞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零星的碑石和一棵孤零零的树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树下有一块很小的石碑。莫伊拉的鬼魂悬浮在那里,身穿轻盈的睡衣,静悄悄地注视着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很抱歉不能做你的理解者。”瑞文对着墓碑,低声开口道:
“到头来,我或许什么都没能够理解。就算曾经有,或许也被我给忘了。”
贝朗夫妇出于歉意,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月的免费帮佣上门服务。贝优妮塔夫人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证同样的事故不会再次发生。
但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似乎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暴雨很快覆盖了奥贝伦全境,电台不停地播放着临时避难信息。一些血红色的雨点在半空中擦出火花,变为火点,看起来就像天火焚城。城市在雨中静静地燃烧,带走一条又一条来不及躲避的性命,烈日平静地注视着它的暴行。
这场雨也许会持续一天、一星期,乃至整个雨季,每一种情况都发生过,没有人能够说得准。市区的暴动停止了,还活着的人们尚未尽兴地回到家中,死去的尸体在地面继续被雨水灼烫。保皇党的拍摄被迫半途终止,彻底成为了闹剧的一部分。
红溪街区二街57号,红溪医院。
所有建筑物都沐浴在深红色的雨水中。灌木丛发出滋滋的声响,雨水将土壤染成了血的颜色。
一个人从灌木丛中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身穿代表在野党的黑色衬衫。雨水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灼烫的烙印,但这人毫不在意,因为他早已死去。
窸窸窣窣。
两个,三个。。。。。暴雨中,成群身穿红衣和黑衣的尸体以怪异的姿态起身,或站立,或爬行,迈着极端诡异的步伐在血雨之下行走,朝着医院团团围去。
仿佛只有死亡才能让这群暴徒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