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用睡觉的吗???
手机上的时间跳到了00:00。
瑞文钻回漆黑的书房,开始在脑海中创建回去的通道。
将来,他也许要和这群玩家会会面。
幽幽的绿光瞬间包覆了他的眼球。侦探在石屋中睁开了双眼。他立刻坐起身,身上一阵酸痛,汗水滚滚而下。在石头地板上躺五个小时着实不好受,好在屋内并不算特别烫。
上百张“人脸”注视着他,他甚至能从其中看见一丝丝不解和幸灾乐祸。
侦探立刻把脑海中的知识默念了一遍。没有任何差错,将近一个小时的努力让他牢牢记住了那四句异咒。
那颗铅灰色的八面骰也在,被他紧紧抓在手心。
侦探松了一口气,用右手抓了抓脸颊,一不小心用力过度,在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像五条火焰一样灼烧着面皮。
他想站起来,却重重地摔了一跤,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片血红。轻微的感官失调加上眼球出血,还是有些副作用,但比上次不折不扣的错误施咒轻微多了。
瑞文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这次尝试非常成功,他证实了他想要证实的一切。脑海中慢慢有了下一步计划,他打算改天再去找一次宝琪女士,也许能够顺藤摸瓜地找到一些真正的异咒专家。把语法问题初步解决后,他打算找地方实际施展一下这几条异咒,看看在没有异语遗产的情况下,副作用还剩多少。
如果对精神的负面影响还是太大,他打算咬咬牙买下那件“刺痛的知能”,换掉自己的一只眼睛。在梦境那边,就跟妹妹说自己把眼睛弄伤了,戴个眼罩什么的,反正迟早会演变成那样。在侦探眼中,活着和上位还是比梦境更加重要一些。
如果“夜风之护”真的能如他所愿抵御阳光固然最好。剩下的两句异咒,瑞文完全不清楚作用。从翻译过来的意思中,他能粗略判断“决斗之舞”的效果是控制,“扰乱之丝”的效果是妨碍,但具体情况完全不得而知。
而且,感觉这两句异咒都是对敌的,没有敌人还不好验证效果。
就先不去市区了,反正钱包没拿。回家上点药,想想说辞——瑞文皱紧眉头,两头都要守秘的感觉非常糟糕。
他咬着牙钻过卡之印的绿色屏障,快步离开了火松林。天空已经接近橙黄色,时间大概接近晨昏九点,阳光灼烧着刚被夜风抚慰过的皮肤,血管仿佛也在燃烧,肺叶在胸腔中艰难求存,一点点磨蚀着他的意志。
最让侦探崩溃的是,当他来到艳阳街口的时候,发现花槽里所有的晨昏花竟然全都消失了,变成了一大排暗红色,张牙舞爪的食肉植物。
所有的小白花都不见了。
他立刻跑回艳阳街23号,推开家门,对着等候多时的助手喊道:“卡梅隆,外面那些晨昏花呢?”
“什么?”
“晨昏花!”瑞文险些控制不住情绪:“那些白色的,小小的。。。。。。花。。。。。。”
“你说的是白色的利齿猪笼吗?”卡梅隆轻松地回答道:“它们可不能用‘小’来形容。”
“不是,不是。。。。。。!”侦探在自己脸颊的血痕上又狠狠抓了一下。
自己吞噬的到底是什么?自己献祭的到底是什么?
茶几上的花瓶空空如也,仿佛从来没有养过任何东西。
那种美丽、娇弱,却又无比坚强的花朵从奥贝伦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剩下。自己亲手谋杀了它们!
那下次呢?下次他要付出什么代价?
当所有的重要之物都被吞噬殆尽,他是不是要把妹妹也给献祭掉?
“瑞文,你还好吗?”卡梅隆询问道:“这几个晨昏的阳光都很毒,注意悠着点。对了,你不在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是捷特先生转介来的客户,明天晨昏亲自登门拜访。”
瑞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捂着眼白通红的双眼走回了房间,倒在了床上,被单上印下了星星点点的血痕。他立刻开始干呕,抽搐,感觉体内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枯萎,变得不再正常,但对于奥贝伦来说,只要还没变成拜日教徒,心灵上的异变根本不足挂齿。
计划还是要继续,侦探痛苦地心想。他必须利用他所得到的一切成为全日制侦探,成为异术专家,不管这意味着他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黑暗是侦探唯一的安慰。
而奥贝伦没有黑暗,只有无尽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