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府兵?”陈禀嘴都快哆嗦了,为何殿下会忽然问起这事?难不成他是怀疑宣淮王有不臣之心?
“按照世祖皇帝的规定,各地藩王皆不可拥兵自重,哪怕是王府内的府兵也不能过五百数,宣淮王府也是如此。”
陈禀答得小心翼翼,其实有关宣淮王府的事他是真的不清楚,对他而言,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紧的,如果不是这场水患,太子殿下不会到此处,更不会跟宣淮王对上。
他在江淮和朝廷之间和了十几年的稀泥,只想这种状态能接着持续下去。
“有陈大人看着,孤放心。”
颜莳这句话听得陈禀心里咯噔,从来没觉得江淮总督有这么难当。
不知是这两日累着了还是方才喝的药药效上来了,颜莳觉得有些犯倦,她安排好两位太医便回了总督府。
宣淮王装病躲在王府里头不出来,而她却是真的病了,想在外多逗留一会儿都不成。
回到总督府后颜莳只是让身边的小太监去端了盆凉水。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浸泡在凉水里,然后便打发了周边伺候的人。
“殿下还未用午膳吧,要不奴才去膳房拿些餐食过来。”
小太监惦记着颜莳或许还没用午膳,虽然现在已经将近太阳西沉了。
颜莳轻摇了下头,“孤已经用过了,你先下去吧。”
其实只是在灾民那里蹭了碗清粥,但她现在实在没什么胃口。
等人走后,颜莳才稍稍松了口气,这里不比东宫,在东宫时有母妃和嬷嬷为她遮掩,哪怕身体有异也会被遮掩过去,而在这里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身份。
颜莳将被凉水浸湿的帕子给捞了出来,攥干水分后叠好放在自己额头上,方才在马车上她发现身上有些燥热,只能先拿湿帕子压压。
燥热难下,颜莳心里苦笑,也许她该跟太医学些医术,也好过现在连自己身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好。
她拿出荷包里的小药瓶,第一次有点抗拒吃这些药,颜莳沉思良久,最后放下了药瓶,等身上燥热下去,如若无碍她再吃这些。
额头上的帕子换了又换,还是压不住身上的热气,她有些无力地坐到床边,方才还在额头上的湿帕子已经不知道被她甩到了何处。
颜莳眼眶有些泛红,也许是太过难受,她眼角渗出了些泪花,后又像水雾一样萦绕,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殿下,陈大人说宣淮王来了总督府,有事要见殿下。”
颜莳忽然清醒了些,她拿过桌上的药瓶,不再犹豫,而是倒了两粒药直接服了下去,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其他了,同样是药,万一有点作用。
总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生病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让任何大夫给她把脉。
颜莳收拾了一番面上的狼狈,这才推开房门,她看向守在门外的小太监问道:“人是什么时候到的?”